眾人聞言,頓時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人群裏,有位三十多歲的男人站出來,人高馬大的。
他走到戚濤的麵前,耐著性子的分析起來,“老戚,你聽我說。隔壁村建加工廠時,那些個釘子戶,最後可是比早先簽合同的那些,平均人頭數都要多二十萬呢。”
對方的條理清晰,說得頭頭是道,眾人聞言連連點頭,又因為他爆出來的數據,雙眼發光。
那種眼神,名叫貪婪。
戚濤沉著臉,不發一語,隻是搭著拐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緊。
那男人見戚濤沒有說話,繼續堆疊著,企圖用金錢來動搖他,“那加工廠多大點的地,那些人就是占了好地勢,一家三口加起來那可就是多了接近七十萬啊。”
一家三口,除去最基本的租地所得,還能再多得七十萬,這對於農村家庭而言,這空降的餡餅怎麼看怎麼的賺。
戚濤咬了咬後槽牙,眼底的光冷沉著。
那男人拍了拍手,將自己從別人那裏聽到的分析,再複述了一遍,“品睿集團這次規模這麼大,人家是名企,有的是錢,他們就是想建化工廠,根本不會在乎錢的。”
他看了眼戚濤,發現他還是一言不發。
人群裏有人對他揚了揚眉,低著聲音,小聲地提醒了一下。
那男人很快明白過來,他看著戚濤,盡量用委婉的語氣,“呐!我們也不是貪財的人,我們大家商量了一下,我們的地沒在中心,就每家每戶按人頭算,每人三十萬。老戚,你那塊地在規劃的中心,起價最少也應該是每人一百萬。”
那語氣,就像是在告訴戚濤,他們也不是貪婪的人,他們的要求都合情合理,他們也不是自私自利的人,不僅在為自己,關鍵也是在為你爭取利益。
那男人拍了拍手,細算了一下戚家的人口,隨即說道:“你們一家人,怎麼來說的也該賠償五百來萬。也差不多能補貼你這兩年在貝沙灣投資修建花圃的錢,怎麼來說,你都不會虧的。”
這群人,是將該算的全部算完了。
其實,他們知道如果戚濤不堅持,他們的地就不值錢。
所以,他們極力的遊說戚濤賣地,將他推出去。
桑美站在旁邊,盯著院壩裏坐著的人,表情難看。
戚濤抬起頭,目光冰涼的看著那男人,涼涼地問了一句,“說完了嗎?”
這話,聽不出太多的情緒,也不是對方想要的答案。
“嗯啊。”那男人有些摸不清戚濤的心思,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樣啦。”
戚濤拄著拐,表情陰冷,態度惡劣,“既然說完了,那就滾吧!”
對方說了那麼多,沒想到隻得到一個“滾”字。
那男人臉色有些難看,瞪著他直嚷嚷,“喂!老戚,你什麼意思?”
戚濤拄著拐,目光冷冷地掃了眼院壩裏心懷鬼胎的人,冷冷地說道:“聽清楚,我的地不租不賣,你們別想打我的主意。”
眾人聞言都激動了,立刻圍過來,“老戚!”
一群人,黑壓壓地圍過來。
戚濤拿著拐杖,用力地跺了跺地麵,滿麵通紅,情緒激動的大吼道:“給我滾!給我滾。”
他整個人都在發抖,桑美生怕他被氣得高血壓發作,立刻上前扶著戚濤,小聲安撫,“爸,你冷靜點,別生氣。”
那群人根本不死心,還在七嘴八舌的嚷嚷。
桑美被吵得煩了,扶著戚濤,扭頭瞪著那群人,拔高著音調的出聲趕人,“讓你們走,沒聽到嗎?”
那些人看著桑美,頓時不滿的吼了起來,“你誰啊你。”
不滿的聲音此起彼伏,“關你什麼事?”
幾位婦女瞪著她,忍不住直翻白眼,“哪裏來的丫頭片子。”
這就像,他們在了斷家務事,而桑美不過是外人而已。
桑美擰了擰眉,剛邁開腿要跟人唇槍舌戰時,戚濤卻出手一把拽住了她。
桑美愣住,不可思議地看著戚濤。
眼睜睜地看著外人欺負自己姐姐和父親,熱血男兒戚暮生忍不住了。
他快步衝過來,猛地擋在戚濤和桑美的麵前。
戚暮生身高頎長,站在那群矮小的貝沙灣村民麵前,有種鄙睨的感覺。
他瞪著那些人,語氣不佳地吼了起來,“嚷嚷什麼,嚷嚷什麼?”
戚暮生的目光帶著警告,指著那群人,“怎樣,是要我現在打電話報警告你們聚眾鬧事,還是要我立刻去找品睿集團的負責人,把你們心裏的算計告訴他們?”
他這話裏威脅的意味很濃,很強烈,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桑美覺得,自己的弟弟,好像是被某位穆姓男人帶壞了。
村民認出了戚暮生,頓時想要解釋,“唉,暮生......”
戚暮生怒了,一把從口袋裏摸出手機舉在半空,“還要說,還不滾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