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徐璽黑著臉,表情冷漠。
方煒站在他旁邊,悶悶地不敢說話。
此時,育苗的花圃裏,一場大戰正在展開。
桑美安頓好戚濤,轉身就往推土機的駕駛座衝,見對方遲遲不肯停手,於是彎腰撿起石頭,衝著車窗就砸了過去。
她的準頭並不精確,幾次都沒有砸中,桑美不放棄,繼續發奮。
來來回回幾次後,隻聽“哐”地一聲巨響,那輛推土機倏然停下。
駕駛員坐在的位置上,麵露驚恐,腦袋彈出來瞪著桑美,“幹什麼,活得不耐煩是不是?”
桑美並沒有應他,反倒是衝過去,腳踩著推土機的履帶,身輕如燕的攀了上去。
桑美的動作迅速,踩在履上,二話不說地從被砸爛的車窗裏探進去,拽著車鑰匙撤回。
司機愣住,急急忙忙地想要去奪回,“喂!幹什麼呢你?”
桑美挑釁地看著他,然後抬起手,“嗖”地將車鑰匙仍向了育滿幼苗的花田,“我讓你再開車進別人的花田,我讓你也感同身受一次,那種不被尊重,眼睜睜看著別人將你的勞動成果付之一炬的感受。”
想要搶救已經來不及,花田種滿了幼苗,隻能看清桑美投擲的動作,卻無法判定鑰匙落下的具體方位。
司機氣得臉都黑了,想要從駕駛艙裏出來,誰知道推開車門時才發現,門被人在外麵卡住了。
司機拽著車門,用力地往裏麵扯了扯,激動地吼道:“你幹什麼?放我出去!”
伴著他拉扯的動作,那車門摔著門框,發出“咚咚咚”地聲音。
桑美瞄了眼那根橫在車門上的撬棍,表情冷漠地說道:“就先待著吧你。”
這司機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並不是自己應該問責的人。
讓他在推土機裏待著,也不過是不想牽連無辜罷了。
不遠處,戚暮生與範誌也動了真格。
兩人你來我往,戚暮生到底是窩在象牙塔裏被全程保護的孩子,相對於範誌這種雖不至於刀口舔血但也算是經曆過風浪“人生閱曆”頗豐富的人來說,他還是漸漸落了下風。
範誌揍人時,拳法淩厲,招招至狠,將戚暮生逼退了很遠。
眼見著範誌的拳頭就要將戚暮生帥氣俊臉揍得稀巴爛,桑美立刻從推土機的履帶上跳了下撲了上去。
勝券在握的範誌笑容得意,忽然一塊泥土“啪”地摔在他臉上,將他糊得七葷八素。
範誌反手抹掉臉上的土,罵罵咧咧,“特麼的!”
他氣急敗壞地揮拳往戚暮生身上招呼,剛抬手,背心窩就被人踢了一腳,整個人往前踉蹌幾步,“咚”地摔在了土裏。
桑美拔腿就跑,拽著戚暮生,滿眼焦急地問道:“有沒有事?”
“怎麼出血了?”
“疼不疼?”
“......”
她的關心很真切,讓被揍得臉腫的戚暮生連疼都沒有喊,反倒是眯著眼看她,搖了搖頭,笑眯眯地說道:“姐!我不疼的!一點也不疼的。”
他癱著青青紫紫的臉,笑得很勉強。
桑美看得心疼,衝著戚濤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低聲吩咐道:“你去看著爸,這裏交給我。”
戚暮生聞言,立刻嚷嚷起來,“幹嘛啊,我還能擼著袖子跟他大戰三百回合。”
他越來越討厭這種,連打架鬥毆都需要桑美替他出麵解決的情況,他身為七尺男兒,竟然要靠著被女人這樣保護,怎麼都有些嫌棄自己。
自尊心可恥的格外嚴重。
“得了吧你。”桑美哪裏會不知道戚暮生心裏所想,但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她忍不住瞪了瞪對方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都快被揍成豬頭了你!”
戚暮生,“......”
這種強勢的,將弟弟的自尊心公然踩在地上的姐姐,誰要誰拿走,他真是受不起!
戚暮生瞪著她,氣呼呼地,但看到不遠處坐在石頭上的戚濤時,忽然又泄了氣。
他板著臉,悶悶地點了點頭,快步往戚濤那裏跑。
眼見著戚暮生跑走,範誌跟著從土裏站了起來,他看著桑美,冷笑出聲,“怎麼著,還輪流上陣?”
他抹掉臉上的泥土,目光鎖定麵前的美麗女子,心裏微微地發起癢來,“女人,你哪裏蹦出來的?長得這麼漂亮又何必來蹚戚家的渾水,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十五年來沒有見過,範誌根本認不出她來。
桑美看著麵前皮膚黝黑,個子矮小的範誌,表情陰冷地說道:“我看你額頭上的疤,十五年前砸得算是輕的了,還讓你這樣的不長記性。”
範誌反手摸著額頭上的那塊疤,眼神謹慎地盯著她,“你是誰?”
他額頭上的那塊疤,確實是十五年前留下的,隻是這些年混跡江湖,為了宣揚自己經曆的風雲,他多半告訴別人那是他打遍天下時留下的“輝煌”。
他也是靠著額頭上的那塊疤,加上造謠後的以訛傳訛,才有了一係列的江湖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