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聞言麵色微變,直接掀被而起。
莫澈見狀,立刻上前攔,“哎,你幹什麼?”
這女人,情緒簡直就是走的極端。
桑美一把推開他的首,站起來,低頭穿著鞋,“出院。”
莫澈頓時跳炸,忍不住地提高了聲調,“腦子秀逗,病傻了?你現在高燒還沒退,出什麼院!”
他擋在桑美的麵前,態度嚴肅,“不準。”
莫澈擋在麵前,桑美因為沒有收住力,鼻子在他的胸口磕了一下。
酸澀的痛感明顯,桑美蹙了蹙眉,表情不耐煩又裹著幾分惱怒,“莫醫生,麻煩你讓開。”
“讓不了。”莫澈沉著臉,表情執拗,說話也是極度的不留情麵,“我不是穆瑾言,即便你翻天都能縱著寵著陪著你鬧。”
“......”
桑美抬頭,漆黑的眸子裏迸出犀利的光。
那眼神頗為熟悉又極其陌生,莫澈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他頓了頓,壓下內心陡然升起的恐懼,瞪著桑美直嚷嚷,“我告訴你,你也別想跟我動手,惹毛了我能叫門外的人進來將你綁床上你信不信?”
桑美臉上的表情很冷,看著他沒好氣地問道:“莫醫生,是不是心理醫生當多了也跟著變了態?”
莫澈眨了眨眼,表情木訥,“你什麼意思?”
桑美臭著臉,她端出談判的架勢,強勢地看著對方,“我是成年人,且有自主權利,不論我身體怎麼樣,出院都是我自己的問題,即便穆瑾言在這裏我想他也沒權利對我說“不”字,更何況限製我的自由。”
如果不是她現在滿臉的病容,莫澈真的會覺得她是個政壇上的高手,單單靠著渾然天成的氣勢就能逼退人三尺。
不過,她的骨子裏到底留著那個人的血液,能讓人有那種感覺其實並不奇怪。
莫澈穩住心神,同樣目光冷漠地看著桑美,不冷不熱地反擊,“前提條件,你得是個健康的成年人,不管身體還是心理。”
桑美眯了眯眼,眸光銳利。
莫澈不卑不吭,目光淡淡地盯著她,“家屬監管不利,將會對社會造成極大的危害。尤其是你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病發的。”
桑美的眼神讓他有些犯怵,莫澈怕再這麼下去會將她的第二人格逼出來,到時候就真的隻能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桑美臉上的輪廓透著森冷,“看來上次“她”確實把你教訓得挺徹底,以致於你看我的眼神都是憤怒與咄咄逼人。”
那副猛獸蟄伏的眼神,莫澈頓時有種被當成食物即將被攻擊的感覺。
他擰了擰眉,適可而止,選擇用迂回的方式緩解對峙,““她”要現在蹦出來,我可就不是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他清了清嗓子,態度忽然陡轉,“戚桑美,躺回去吧,不管為了誰。”
桑美蹙眉,鋒銳的情緒頓時止住。
忽然,背後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進。”莫澈勉不了在心裏長長地籲了口氣。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了,隻見一個陌生的男人立在那裏,恭敬地喚了一聲,“莫醫生!”
莫澈回頭看了對方一眼,態度冷傲地問道:“什麼事?”
那個男人瞟了眼立在旁邊的桑美,立刻收回眼,頓了頓說道:“他......他們又來了。”
桑美眼尖地看到了他藏在背後的保溫盒,立刻推開莫澈衝過去,急乎乎地問道:“我爸現在人在哪裏?”
那保溫盒跟床頭櫃上的是一套的,還是桑美當初買回家,讓李玲玉給戚濤送飯用的。
那個男人被嚇了一跳,支支吾吾起來,“這......”
桑美有些激動,說話帶著情緒,“我在問你話。”
那男人看了眼莫澈,得到他的示意後才低頭說道:“戚先生在電梯口把湯遞給我們就下去了,現在......現在應該已經到樓下了。”
桑美蹙眉,表情陰冷,“你們將我爸攔在外麵了?”
戚濤有多心疼她,怎麼可能到了門口卻不見她,加上莫澈的態度,隻有這個解釋了。
那男人的頭垂得更加的低了,“這......”
桑美氣得想要殺人,推開那男人就往門口跑。
莫澈眼疾手快,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去哪兒?”
桑美反手將他甩開,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莫澈,趁我還沒動手揍你最好乖乖讓開。”
莫澈擰了擰眉,隻覺得女人真特娘的難搞,“你現在的情緒,適合見他們嗎?”
“彼此以什麼身份?見麵不尷尬嗎?”
桑美黑臉,她不清楚莫澈到底知道了什麼,但她問出了這句話,想必溶洞裏的那處墳已經很多人知道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
那都是她自己的事!
桑美揚起臉,目光凶狠地瞪了莫澈一眼,罵了一句,“鹹吃蘿卜淡操心,關你屁事!”
莫澈,“......”
頭一次,被同一個女人,這般羞辱,莫澈氣得快要原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