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扶著穆瑾言去門診部時,桑美感受到了他身體發燒的程度。
隻是穆瑾言甚至包括醫生都再三說明,他身上不過是小傷。
竟然是小傷,怎麼會引發這麼嚴重的後果?持續高燒不退。
桑美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戚暮生表述的到底有幾分真實性。
她因為焦慮,連基本的禮節也顧不得,破門而入,音調透露著強烈的擔憂與緊張,“穆瑾言!”
隨著“嘭”地一聲房門撞到牆麵的聲音,屋內的人同時扭頭看了過來。
周嶽反應最開,沉聲喚道:“戚小姐?”
桑美握著門把,目光幽幽地盯著病房內的動靜。
此時,穆瑾言正仰躺在病床上沒有半分動靜,臉被人擋住隻能看到脖子以下的身子。
病床兩旁站滿了身著白大褂的醫生,各個麵色冷凝,表情嚴肅。
桑美的心被這樣的氛圍烘托得“咯噔”一跳,跟著雙腳開始發軟。
周嶽立刻衝過去扶住她,桑美順勢捉住了周嶽的手,表情沉痛焦急,“穆瑾言怎麼了?”
她的手指纖細,但因有些格鬥的底子,所以手上的力道相對於尋常女性來說要大許多。
周嶽被掐得表情都扭曲了,他扶著桑美,沉聲安慰,“戚小姐,您別擔心......”
桑美哪裏有心思聽他“忽悠”自己,掐著周嶽的手又用力了幾分,語氣更是加重起來,“我問你,穆瑾言怎麼了?”
周嶽被掐得失控,表情抽搐,剛要出聲痛呼,病房內去突然響起冷漠斥責的生意,“你還知道擔心啊?我還以為你要等到他涼透了才會察覺呢!”
桑美擰眉,手上的力道跟著放鬆,他看著杵在旁邊冷麵黑臉的莫澈,“莫醫生,你什麼意思?”
周嶽見機行事,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別扭地背在身後。
莫澈穿著白大褂,整個人看起來冷冰冰的。
他看桑美的眼神透著冷冽冰寒,陰陽怪氣的繼續諷刺,“昨天他不是跟你一起回的病房?你到底怎麼做人女朋友的,半夜發燒到三十九度,你是連過來看一眼都沒有啊。”
穆瑾言下令晚上不許人前來打擾,莫澈便以為他是想與戚桑美相處,所以刻意給他們留了私人空間。
結果誰知道,這家夥一個人睡在病房裏,燒了一個晚上卻無人問津。
穆瑾言的腰腹中的是槍傷,原本就因為戚桑美的緣故而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取出子彈後,這家夥剛從ICU出來就不要命的坐飛機來C市,折騰了兩天一晚,目前傷口的化膿程度已經完全不能看。
莫澈以為,即便不是最深愛的人在遇到這種時候,多少也會陪在身邊的吧。
可是,醫生大清早來查房,沒有看到戚桑美,反倒看到一隻被燒得渾身呈龍蝦色的穆瑾言。
莫澈對戚桑美的不喜歡,在這一刻瞬間飆升到了最高值。
莫澈的質問太直接,桑美被嗆得啞口無言,“我......”
她昨天陪穆瑾言回住院部後,因為擔心戚濤,所以去了他的病房。
夏天病房裏都會開中央空調,桑美因為前陣子身子受了傷,加上最近諸事繁多精神繃得太緊,那空調的涼風一吹她就開始打盹,原本打算的小憩變成了昏睡,直到第二天戚暮生來才算清醒。
莫澈眸光寒冷地看著她,多少有些替穆瑾言打抱不平的意味,“不知道這家夥到底看上你什麼,沒心沒肺嗎?”
這天底下愛慕穆瑾言的那麼多,將他捧在手心噓寒問暖的多了去,然而他偏偏不要,非得選這麼個沒心沒肺的。
想想都覺得很氣憤。
桑美無視莫澈對她的諷刺,一顆心全放在穆瑾言的身上,“他怎麼樣?”
莫澈訓斥了半天沒見桑美動怒,有些自討沒趣地哼哼道:“燒能退下去就萬事大吉,退不下的話下半輩子過半是個傻子。”
退與不退其實也不差,反正都是個傻子。
桑美擰了擰眉,推開擋在麵前的莫澈,快步往床邊跑去。
昨晚替穆瑾言檢查的那位外科醫生正在給他紮針,他彎著腰,神情嚴肅。
桑美的一顆心懸著,盯著那醫生手裏的針,生怕出聲會讓對方紮偏,她隻得焦急的杵在旁邊。
走近了桑美才徹底的看清楚穆瑾言,相較於昨天他臉上的病容更加的明顯,唇色蒼白,一看就很嚴重的樣子。
桑美表情沉斂地站在原地,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外科醫生動作嫻熟地替穆瑾言紮好了針,回頭對著旁邊的護士小聲囑咐了幾句便完事。
桑美見狀,邁步走向醫生,她點了點頭,“你好,想問您點事,如有唐突還望您別見怪。”
醫生衝著身後的醫護人員抬了抬手,眾人聞言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醫生這才抬了抬手,沉沉地說道:“有什麼事,你盡可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