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著這份緊張心思的並不僅僅是曲染,還有遠在B市的曲安格。
直到掛斷電話,曲安格的手都在顫抖。
他猛地抬頭,嚴肅而沉重地問道:“林秘書,戚桑美的資料調到了沒有?”
林秘書被他忽然驟冷的氣焰震住,立刻點了點頭,征詢道:“調到一部分,您現在需要看嗎?”
曲安格緊握著手機,聲音透著冷硬,“說說她是什麼情況。”
他不能慌了陣腳,尤其在這個時候。
慌則易出錯,他如今就踩在登塔的鐵索上,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林秘書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不對,垂著頭彙報起來,“C市貝沙灣人,戶籍信息落實,沒有人動過的痕跡。”
生怕自己表達得不夠明確,林秘書最後還用了肯定的語氣加了一句,“情況屬實。”
曲安格擰眉,表示費解。
難道一切都是巧合?
穆瑾言查的線肯定是非常深入的,加上林秘書從內部進行的查詢,戶籍稍有更改或變動那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但如今得到的結果卻是沒有改動或隱藏的痕跡。
奇怪!
林秘書看了他一眼,跟著繼續解釋起來,“穆先生似乎也懷疑過戚桑美的身份,周嶽曾查詢過她的資料,但並沒有更改的痕跡。”
曲安格抬頭看他,眼睛裏神色凝重,“你說穆瑾言曾懷疑過戚桑美?”
“是的。”林秘書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星辰小姐曾在C市時身體有恙需要輸血,獻血給她的正是戚桑美。”
餘倩雯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懷疑桑美是他們的女兒,可現在林秘書也查到了這條線,可想而知,穆瑾言根本沒有隱瞞的打算。
沒有隱瞞,更沒想過彙報,難道真不是?
曲安格擰著沒有,表情尤為嚴肅。
林秘書猶豫著解釋道:“我猜想,穆先生是因為這層關係找到的戚小姐。”
曲安格沒有說話,隻是指尖輕輕地敲打著桌麵,心裏在揣測穆瑾言的心思。
林秘書明白曲安格的擔憂,站在旁邊恭敬的分析起來,“但比對戚小姐在C市戶籍的情況,又確實是二十幾年前就已登記落戶,不是十五年前開始更新的戶籍,也沒有任何收養的記錄。”
“種種跡象表明,戚桑美應該不是曲小姐。”
至少目前到手的個人資料,各項分析下來,戚桑美除了有餘家的長相特點,同樣有熊貓血型外,其他的信息與十五年前走丟走失或者綁架的信息不符。
她的戶籍二十幾年前就要,出生證明,就學情況統統都有。
曲安格沉默不語,“......”
他不知該說什麼,心裏的情緒很怪異,胸膛裏麵空落落的。
戚桑美不是曲相思,他慶幸但又莫名的失落。
她的存在像是他光明磊落的政治生涯裏的汙點,是他對公眾撒的彌天大謊。
曲安格的手擱在桌麵上,輕輕地敲了敲。
林秘書見他還是板著一張臉,頓了頓,繼續勸說道:“更何況,如果她就是曲小姐,穆先生那邊應該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華宇集團目前被那麼多人盯上,他也極力想要站位,沒道理藏著瞞著。”
聽到這句話,曲安格沒來由地冷笑了一聲。
他的目光冷漠地落在房間的一角,哼出一絲涼氣,沉沉地道:“穆瑾言的心思要是能這麼簡單的猜出來,他就不叫穆瑾言了。”
林秘書沉住,等著他的分析。
曲安格的心思沉,言語裏麵有幾分看透人心的味道,“單了這麼久,不可能一到C市就隨隨便便就認定個平凡無奇的女人做他的另一半。”
他眯了眯眼,聲音冷沉暗涼,“他不是會為外貌迷失心智的人,這當中一定有什麼我們還不知道的原因。”
曲安格對穆家人的敬畏來自於穆瑾言的爺爺,那位當年叱吒政壇的老首長,亦是他的恩師。
雖恩師早已離世,但他身上許多優良的東西全部在穆瑾言身上得到了升華,有過之無不及。
曲安格看不懂那個年輕人,他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掌控。
外界人都說,打從穆瑾言的爺爺離逝後,穆家之所以發展成國內的龍頭企業,是因為仰仗著他的勢力與威望,其實隻有曲安格自己知道,那個青年人的能力和穆爺子給予他的東西有多強大。
林秘書見曲安格還在糾結,忍不住出聲詢問,“那我派人出去調查?”
曲安格眯了眯眼,沉聲說道:“為保守起見,讓人提取戚桑美的DNA拿去與夫人的比對。”
他不允許這當中存在任何的疏漏,然後臨到頭有人借此給他沉痛一擊。
林秘書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