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玉忽地激動起來,麵紅耳赤地否決,“不可能!”
她瞪著楊福德,用最尖銳高拔的音調強調,“那裏葬著我的女兒,老戚是絕對不可能把那塊地給賣了的。”
那裏葬著她的親生女兒,戚濤即便是再窮也從未想過要賣那塊地。
李玲玉根本不相信楊福德說的話。
楊福德揉著額頭,嘴角抽了抽,“那我就不知道了。”
或許是因為疼,他忍不住狠狠地吸了口氣。
楊福德半眯著眼,懶懶的解釋道:“反正品睿集團徐少的助理方煒說的,那地是戚濤賣給他的。現在的主導權在他們那裏,說不準看地埋人,我也沒辦法。”
他也很是倒黴,原本想趁著帶風水大師看地的油頭順便拿個紅包錢,卻沒想到無端的受了這麼個罪。
楊福德的心裏各種不爽快,所以對戚家的態度也尤其的不好。
戚暮生聞言心裏一驚,緊張地問道:“那我爸怎麼辦?”
按照村長說的,如果那塊地被賣掉了,那想要將戚濤安葬在那裏就根本不可能了。
聽到戚暮生的問話,楊福德忍不住哼了一聲,“我能怎麼辦?”
他盯著戚家剩下的老弱病殘,臉上全是諷意,“你們自己賣的地,問我怎麼辦?”
以往戚濤還在世時在天堂堡倒是掙了不少錢,當初回貝沙灣來租地種植花圃時他是非常接受的,因為對於他而言,登記各家各戶土地的事他可以趁機多撈一筆。
畢竟村子裏,總是有公家地的,他可以將那些地掛在自己頭上,借此拿到一筆可觀的租金。
然而,戚濤這人做事不厚道,凡是要自己來,挨家挨戶的自己去登記,還將公家地給單獨計算。
他這樣做無疑是斷了楊福德的財路。
如今戚濤死了,現在連塊安生的地都找不到,楊福德的內心難免多了幾分幸災樂禍。
“姐!”戚暮生有些焦躁,他回頭抓著桑美的手晃了晃,著急地說道:“爸不能就這麼晾在這裏,爸他......”
沒有地,意味著戚濤就不能下葬。
人死就該入土為安,誰會願意暴屍荒野。
桑美擰眉,表情凝重。
戚暮生的話猶然在耳,生烈地刺著她的心。
將戚濤晾在這裏,不知道多少人會戳著他們的脊梁骨罵,簡直就是大不孝。
楊福德打著壞主意,眼珠子轉了轉。
頓了頓,他立刻揚聲,一副幫人解決麻煩的樣子,“我說你們就別這麼擰著,溶洞那塊地不能動,這不還有其他的地嗎?”
他拍了拍手,言之鑿鑿,“隻要風水大師看後能旺你們後人不就行了嗎?”
那副眉眼,仿佛就是在說“你看我多麼為你們著想”。
戚家人站在旁邊,皆是擰著眉,表情嚴肅。
楊福德見他們不吭聲,沉默了幾分,繼續遊說起來,“溶洞那裏地麵潮濕,又長期不見陽光,人家風水大師都說過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們幹嘛還非要把老戚葬在那裏。”
他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山頭,笑著說道:“要不這樣,我幫你們帶風水大師去貝沙灣的村西頭的地看看?那裏有山,風景也好。”
村東頭的地是公家的,如果想要在那裏埋人,肯定是要交錢的,那可不是一筆小的數目。
雖說戚濤開花圃賠了許多的錢,但也不至於到窮得一無所有的地步,更何況,戚桑美有自己的事業,也是個有錢的主兒。
楊福德想盡一切辦法的遊說,目的就是要賺那筆死人錢。
他的用意著實明顯,桑美其實也不是計較那筆錢,隻是因為她清楚楊福德說的那處地方,麵西,非常的曬,不是個好地方。
桑美不想委屈戚濤,說什麼也不肯。
她並沒有看楊福德,隻是客客氣氣地回絕了,“謝謝你的好意,可能暫時不用了。”
“我爸就喜歡溶洞那個地方。”
桑美的理由很簡單,隻要戚濤不喜歡的就絕不勉強,他喜歡的自己就一定會想辦法滿足她。
戚濤是那樣對她的,所以,她也同樣如此的對待戚濤。
楊福德一聽就急了,立刻亮開嗓子嚷嚷起來,“我說你這姑娘,怎麼就這麼軸?我剛才說的話你是不是沒聽到?”
他們不將戚濤埋在那裏,他就沒辦法得到那筆錢,那可是好幾萬,好幾萬呢!
楊福德看著桑美,忍不住地再三強調,“溶洞那塊地,你爸已經賣給品睿集團了,不再是你們家的了。”
麵對執拗的戚桑美,楊福德隻能耐著性子的給她“講道理”,“就算你現在將你爸葬在那裏,等品睿集團建工廠時你還不是要遷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