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彎身一看,發現台階靠牆的位置竟然有個暗格。
台階下怎麼會有暗格?
桑美連忙打開手機,自帶的電筒對著照了過去,但暗格裏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桑美將防塵蓋闔上,指腹輕輕地觸摸,神經感官明顯察覺有個部位比其他位置光滑,像是長期觸碰後磨平留下的。
她跟著再將防塵蓋打開,仔細的觀察的觀察了一下這個暗格。
桑美用手比劃了一下尺寸,從長寬以及深度來看,大約是一隻口紅的容量。
為什麼會在台階上弄出來個暗格,還這麼隱秘,到底要藏什麼?!有什麼用處?
正納悶時,屋外突然傳“哐”地一聲巨響。
桑美的心跟著“咚”地響了起來,她慌忙衝向一樓大廳,片刻間落地窗前閃過一抹黑影。
“誰?!”
桑美耳邊警鈴大震,驚呼一聲後,她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大步衝了。
暴雪在黑夜裏鋪滿花園,寒風獵獵呼嘯而至,雪落的聲音“嘩嘩”作響。
桑美光腳踩在厚雪裏,邁步往落地窗外跑。
暗色的燈光下,隱隱的能看到厚雪之下幾個深深的類似腳印的深窪。
剛才有人來過這裏!
桑美眉心緊擰,馬不停蹄地往腳印處衝。
眼看著就要跑到位置,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驚吼,“小心”。
桑美心口頓涼,跟著閃了閃神,等她意識過來時自己已經被人緊拽著往後踉蹌幾步。
同時耳邊傳來“哐當”一聲巨響,一根巨大的樹枝從被厚雪壓斷,“咚”地摔在離桑美三米來遠的地方。
巨大的枝丫摔在地上,繁茂的枝葉被震斷抖動,嘩嘩的白色雪花撿起來“塵土飛揚”。
桑美趴在積雪裏,神被這巨大的聲音震得晃了晃。
院子外傳來急切的詢問聲,“出什麼事了?”
執勤的保安追過來,橙色的燈光搖搖晃晃,閃得人眼花繚亂。
桑美連忙抬手擋住刺眼的光,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保安走過來,緊張地問道:“小姐,您沒事吧?是否需要我們幫您叫救護車?”
桑美從地上爬起來,這才發現執勤的人是小丁,她連忙拍了拍身上的雪,擺了擺手,“沒事,院子裏的樹枝被大雪壓斷掉下來了。”
小丁看了眼不遠處落下的巨大枝丫,盡職盡責地詢問,“您沒受傷吧?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叫救護車?”
“不用麻煩了,我沒什麼事。”桑美直接拒絕了小丁的好意。
對方已經表明態度,小丁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他往旁邊看了看,這才看到站在桑美旁邊耷拉著腦袋的人。
小丁擰著眉,拉著臉,語氣不甚良好,“咦!你不是公交站的流浪漢嗎?這裏禁止外人進入,你是怎麼跑進來的。”
“我......”流浪漢平日裏受慣了白眼,也常被這些保安欺負,被小丁這麼一吼他頓時緊張起來。
他看著桑美,忽然“咚”地跪了下來。
桑美被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流浪漢跪在地上,腦袋擱在雪裏,急呼呼地解釋起來,“小姐,我沒什麼惡意,隻是因為你的善意施舍想要過來親自向你道謝而已。”
施舍?
桑美擰眉,借著院子裏的微光打量著麵前的流浪漢,想了半天才想起他是剛才公交椅上躺著瑟瑟發抖的流浪漢。
“小姐,你別聽他在這裏胡說八道。”小丁很是嫌棄的指著地上跪著的流浪漢,“這些流浪漢一天到晚遊手好閑,偷偷摸摸地跑進來肯定是不安好心,要不然我報警讓警察把他抓走吧。”
他不喜歡流浪漢,他們明明身體健康四肢健全,但就是不肯好好工作,成天邋遢的翻附近的垃圾桶尋找殘羹餿飯果腹,實在沒錢了就偷東西搶劫,給他們的安保工作造成了很多的麻煩。
這個片區的居民全是有身份的人,他們的眼裏容納不下髒東西,更何況流浪漢這種不愛幹淨不洗澡的生物。
小丁每天都會收到居民的投訴,他們每天都在驅趕流浪漢,可是驅趕完後他們又會趁機折返回來。
反正流浪漢對於小丁來說就是麻煩,就是世紀難題。
現在終於讓他抓住機會收拾他們了,小丁怎麼可能放過。
流浪漢一聽要報警,連忙磕頭求饒,“別啊!我真的沒有惡意。”
他渾身黢黑,衣服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顏色,雙手合著一個勁地鞠躬,苦苦哀求,“求求你,求求你別報警抓我。”
進去後勉不了一頓毒打,流浪漢看到警察心裏就發毛。
桑美盯著腳邊苦苦哀求的流浪漢,勉不了想起十幾年前自己落難的時候。
她渾身的傷口因為海水的浸泡流膿,發出陣陣惡臭,貝沙灣的村民眼裏的嫌惡,對她的指指點點。
那些羞於啟齒的經曆烙印在心口,想起來就覺灰敗難堪。
桑美瞄了眼流浪漢祈求的眼睛,啞著聲音疲倦地道:“算了,不用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