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璽靜靜的坐在長木桌前,沉黑著臉沒有看她。
景遙光麵露急色,拽著徐璽的衣服輕輕地晃了晃,祈求道:“徐璽......”
訴求沒得到該有的回應,卻換來葉擘的當場怒吼,“遙光!”
景遙光被吼得肩膀輕顫,抬頭,滿眼傷感的盯著葉擘,“舅舅......”
葉擘瞪著她,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跟我走!”
景遙光左右為難,看了看徐璽,又看著葉擘,急得在原地直跺腳。
葉擘怒其不爭,對著旁邊的人擺了擺頭,轉身往門外走。
旁邊的黑衣人即刻上前,一左一右的站在景遙光身邊,雖是做著“請”的姿勢,但態度強勢。
景遙光扭頭,輕聲低喚,“徐璽徐璽”。
徐璽坐在桌前沒動,一副完全沒聽見的冷漠表情。
那兩名黑衣人直接上手,鉗著景遙光直接往門外走。
景遙光被拽著頻繁扭頭,眸光深深地盯著徐璽,企圖得到他的出手挽留。
可是,直到她被徹底拖出去,坐在桌前的徐璽都沒有絲毫的動作。
桑美眼看這一幕的發生,感受到景遙光的用情至深,同時也領悟到徐璽的冷漠無情。
她的內心有些同情景遙光,愛情沒什麼道理,隻是錯愛難免令人唏噓。
桑美握著穆瑾言的手,不自覺地收了幾分淺淺的力。
穆瑾言感受到,同樣輕輕地捏了捏她柔軟的手,無言中傳遞著彼此的心意。
微微相握的手露在外麵,懸在徐璽的眼前,格外諷刺。
他不知道心裏哪裏騰出來的惡氣,整個人猛地站起來,立刻伸出了手,“穆瑾言,恭喜你。”
穆瑾言盯著伸在麵前的手,眉頭蹙了蹙。
徐璽這不長眼的,沒看到他正牽著媳婦兒的手嗎?
握什麼手?
然而,徐璽非常“不識時務”地堅持著,右手一動不動地保持著握手的姿勢。
桑美見狀,悄悄地甩了甩穆瑾言的手,然後扭捏著掙脫開。
沒了媳婦兒柔如暖和的手在掌心,穆瑾言的臉黑臭黑臭的。
他瞪了眼徐璽,立刻抬手回握。
頃刻間,原生神色平定的徐璽麵部一僵,目光跟著冷了下來,手上的鈍痛明顯。
“你的祝福我收到了。”穆瑾言冷著臉,用力地握緊徐璽的手,咬牙切齒,“不過你的革命還未成功,希望你繼續努力。”
儼然一副勝利者提點失敗者的孤傲態度,極其的欠扁。
徐璽的臉忍不住抽了抽,他壓抑著揍人的衝動,“承蒙你的提點。”
穆瑾言笑了笑,更加無恥地插了對方一刀,“如果在這方麵有什麼需要請教,歡迎叨擾。”
“噗”地一聲,徐璽感受到了嚴重的內傷。
他眯了眯眼,氣息不暢。
穆瑾言簡直不要臉,還請教?誰要請教你!
徐璽冷著臉,語調又冷了幾分,“別怪我沒提醒你,驕兵必敗。”
威脅恐嚇的意味明顯,聽不出來的那是傻子。
“不好意思,沒聽過。”穆瑾言聞言卻隻是清冷一笑,隨即神色鋒利地回應,“不過棒打落水狗倒是聽聞不少。”
徐璽眸光凜冽,“那走著瞧。”
兩個大男人在婚姻登記處相握著手,沉默地站立,目光炙烈地看著對方。
桑美站在旁邊,恍然有種自己是第三者的錯覺。
幸好方煒找借口將兩人分開,這出激烈的對局才算是終結。
穆瑾言打發走徐璽,原本冷峻嚴肅的臉瞬間柔和,屁顛屁顛地跑向桑美。
他盯著桑美,麵露喜色,“媳婦兒,我們趕緊回家吧。”
這稱呼,穆瑾言朗朗上口,駕馭得遊刃有餘,沒有絲毫的違和。
桑美心裏暖洋洋的,害羞地垂著眸,輕輕地“嗯”了一聲。
穆瑾言立刻上手,一把拽住桑美的手揣進自己的兜裏,心裏樂開了花。
他終於拿到了步入人生下一階段的通行證,沒理由不開心。
新人的幸福,彼此間微揚的笑容像兩個小太陽,瞬間照暖了整個人婚姻登記處。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在場的工作人員被如此養眼且默契十足的新人所感染,紛紛不自覺地翹起了嘴角,感慨無比。
兩人手牽手往前走,衣角不經意地帶著風,輕輕地撩起桌上的紙頁。
輕薄的紙張輕輕地飄起,然後穩穩地落在桑美的麵前。
她沒太注意,高跟鞋一腳踏了上去,等到反應過來時,白色的紙頁上已烙下一枚褐色的腳印。
桑美急忙掙脫開手,跟著彎腰去撿,手在觸到紙頁的瞬間一僵。
桑美保持著彎腰的姿勢,長發低垂,將她臉上所有的表情遮掩得一絲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