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路上,除了偶然的指路外,桑美不再有任何脅迫他的行為。
鄧起就這麼一路犯嘀咕的到達了目的地。
他們的車進小區時,保安隊長展廣華就看到了,立刻笑吟吟地跑過來衝桑美打招呼,“嘿嘿!小姐你來啦!”
桑美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淡地說了句,“辛苦了。”
然後,她扭頭看向鄧起,冷聲道:“開車吧!”
鄧起“噢”了一聲,直接開車離開。
展廣華愣住,覺得這人真是莫名其妙。
怎麼突然就像是不認識他了似的。
到達目的地後,桑美立刻將瑞士軍刀收了回去,然後推開車門大跨步了下去,“下車吧。”
那姿態,似乎根本不怕鄧起會跑似的。
鄧起擰了擰眉,倒是也沒說什麼,抬頭看了眼麵前這棟小別墅,擼了擼鼻子,跟著走了過去。
屋子裏倒是幹淨,裝潢有些過時,但依舊透著有錢人的氣息。
鄧起的鞋麵有些髒,踩在地板上立刻留下了腳印,他頓時尷尬地往後了一步。
這一幕並沒有逃過桑美的眼睛,她將單反和內存扔在桌子上,自己坐在沙發裏,淡淡地說了一聲,“上次有個小孩子過來,動作反應都跟你一模一樣。”
鄧起擰眉,不明白戚桑美這話裏的意思。
桑美將單反和內存卡放在茶幾上,然後坐在沙發裏,懶懶地道:“進來吧。”
鄧起看了眼桑美放在桌子上的單反,當下眼睛裏光影閃動。
他倒是沒再客氣,跟著跨進了屋內。
桑美指了指對麵的沙發,“坐!”
鄧起被指揮著走過去,剛要坐下,他忽然往茶幾上反撲而去。
桑美眼疾手快,長腿一伸勾住單反的帶子,順勢帶過將旁邊的內存卡給薅了過來。
鄧起撲了個空,茶幾上的東西被他撞得“哐哐當當”地砸了一地。
反觀桑美,卻隻是氣定神閑的拿著單反和內存卡,整個人優哉遊哉地坐在原地。
鄧起擰眉,指著她,滿臉的怒氣,“你還給我!”
桑美晃了晃手裏的單反,偏頭看鄧起,高深莫測地“嗯”了一聲。
那聲音陰陽怪氣,意味不明,聽得人更是心驚膽戰。
鄧起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他揮著手,緊張得喉頭打緊,急呼呼地勸道:“冷靜!冷靜!”
桑美坐在沙發裏,輕輕地抬了抬下巴,示意著對麵的沙發。
她手上有自己在乎的東西,鄧起哪裏敢造次。
他急急忙忙地從茶幾上爬下去,目光謹慎地盯著桑美手中的單反,一邊反手摸著背後的沙發,妥協道:“我坐回去!我這就坐回去。”
鄧起坐在沙發裏,雙眼緊張地看著桑美,半晌後,他終究是耐不住地問了一聲,“穆太太,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那單反相機跟了他許多年,幾乎與他是合體。
再加上桑美手裏的內存卡,裏麵的東西那都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得到的。
戚桑美隻要輕輕一掰,那他的心血就瞬間作廢,好多的資料就將永遠消失了。
鄧起不甘心,敢怒不敢言。
桑美翹著二郎腿,手裏把玩著那張內存卡,有意無意地在半空拋起。
隨著她拋棄又落下的動作,鄧起的心也跟著起伏不定。
桑美擺弄了半天,算是控製住了鄧起,這才停住手然後偏頭看鄧起,懶懶地道:“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你明明向來關心民間疾苦,樂於揭露實事真相的人,不好好監督時下的官員,卻偏偏將苗頭對準我。”
鄧起的名聲這些年傳得很響,因為他敢於揭露,甚至因為實名舉報曾受到過官員的威脅警告,微博和新聞都播報過。
桑美盯著鄧起,突然語調變冷了幾分,“不如你來說說看,你到底要幹什麼?”
忽然沉寂的眼神裏,帶著濃厚的逼問與威儀。
鄧起第一次被的女人看的頭皮發麻,他擰了擰眉,吱吱唔唔地,“我......”
他跟蹤桑美的事,說出來是死,不說也是死。
既然都要死,那為什麼不能選擇個痛快的死法呢?
又或者,堅持熬混過眼前這一關,回頭將手裏的新聞公布出去後再死也不虧啊!
他有這種想法,並不代表別人看不出來。
桑美看著鄧起,忽地笑了起來。
那份笑意很溫淡,但每個音調都透著譏諷。
她眯了眯眼,眸光鋒銳地盯著鄧起,冷冷地道:“我雖然嫁給了穆瑾言,但穆家隻是經商而已,我也不過是出身普通家庭,如果你是娛樂記者我倒是姑且相信你為了八卦才跟蹤的我,但你偏偏不是!”
桑美的分析頭頭是道,讓一切的謊言都變得無所遁形。
對手段位有些高,鄧起滿臉凝重起來。
他琢磨不清戚桑美的想法,索性就保持著沉默。
男人越是沉默,越是代表有事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