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同處在B市另一處郊區獨家別墅裏的,陷入的戚桑美在內心扭曲的人格拉鋸戰裏終於醒了過來。
隻是此時她眼眸裏的光彩幽冷,沒有絲毫往日的柔情。
宋育坐在旁邊,嗓音低沉地問了一句,“醒了?”
陌生男人的聲音令人驚覺,桑美臉上的戾氣瞬間浮起,一雙眼盛滿了戒備。
她立刻看過去,發現宋育後頓時眉頭緊蹙,冷聲追問,“你對我做了什麼?”
桑美想翻身爬起來,奈何手上使了蠻勁,卻根本動不了半分。
她這才回想起來,在古風堂時背部中招,當時藥效極快,自己當場就暈了過去。
偽君子!
桑美惱怒的瞪著宋育,碩大的眼珠裏全是氣惱。
宋育明白她在氣什麼,但沒有上頭的吩咐,就根本不可能給桑美解“綁”。
他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表情平靜地看著她,沉聲解釋道:“放心,隻是麻藥,不會對你造成傷害的。”
這家夥,就是一根筋,桑美也沒想過他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然後解開她。
“所以......”桑美眯了眯眼,漆黑的眼珠明亮攝人地盯著他,明知故問,“是曲安格下令讓你把我轉移到這裏來的?”
宋育沉著臉,沒有吭聲,算是默認。
桑美沒期待他會說半句曲安格的不好,隻是在心裏冷笑一聲,暗自嘲諷,“光一個曲陌不夠,他還想連我一起逼瘋啊!”
她不是沒注意到自己身處的位置,熟悉又令人覺得諷刺。
不怪她故意挑起曲陌,隻因為她現在被關的地方,就是當初曲安格囚曲陌的那棟郊外的度假別墅。
果真是同甘共苦的一對好姐妹啊!
桑美由不住地感慨一聲,揚起的嘴角嘲意滿滿。
曲陌的名字,對宋育來說,是禁忌。
果真下一秒,宋育立刻蹙起了眉,連帶著表情也沉了幾分。
他咬了咬牙,下顎頓時騰起一股用力後的輪廓,“他這麼做是為了你好。”
“為我?!”桑美揚了揚眉,眼眸裏滿是嘲諷,“看來你這腦殘粉被他洗腦洗得挺徹底的。”
提到曲安格,桑美就沒一句好話。
在宋育看來,這隻是她個人的成見,而且桑美思想固執,他們永遠沒有討論爭辯的必要,因為永遠都不會有結果。
想到這裏,宋育猛地從椅子裏站了起來,“你先冷靜一下,我下樓幫你拿點水。”
桑美似早料想到他會逃避,立刻揚聲,笑著說道:“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當年明明你和曲陌青梅竹馬,她最後會選擇穆西辭,而不是你嗎?”
這話像一根巨刺,“嗖”地紮進了宋育的心口,鈍痛難受,鮮血淋淋。
他站在旁邊,擰著眉,表情難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多年前的事,雖說人也已經去了,但回想起那段青蔥歲月,宋育難免還是有情節和情緒在裏麵的。
桑美感受到了他氣場的變化,兀自地輕笑一聲,跟著懶懶地笑道:“除了家世背景外,你和穆西辭各方麵可以說不分伯仲。”
說著,她揚起眼皮,眸光逼視地盯著宋育,反問一句,“但我記得當初曲陌情竇初開,暗戀對象明明是你才對啊!”
宋育隨即扭頭,目光憤怒地瞪著她,吃怒出聲,“你別胡說,沒有的事。”
他握緊著群頭,臉上的情緒爆發抑製不住,可語氣卻維持著平定,“她和你一樣,都是我心中曲家尊貴的小姐。”
“哼”桑美偏過頭,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質問一句,“宋育,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
“......”
那雙眼,陌生又熟悉,宋育仿佛被拔幹淨似的,毫無秘密。
他握緊著雙拳,連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桑美看著他,忽然開口問道:“你難道不曾好奇,原本他說打算培養你考學往後從政,怎麼高一暑假,忽然就命你棄學從軍,並且外派到沙漠訓練?”
宋育麵無表情,冷冷地接了一句,“時局有變,先生有另外的安排。”
說罷,他沒再說什麼,轉身往樓下。
宋育在樓下待著,很長一段時間,桑美與他都陷入自己的沉想裏。
桑美躺在床上,除了腦袋能稍微偏轉外,渾身上下,甚至連手指都無法動彈。
她有種得了漸凍症似的感覺,很可怕。
桑美偏轉著腦袋,時不時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與她往日來時幾乎無差別。
這裏關過曲陌,可是方才宋育的反應,對這裏似乎並不熟悉,甚至在提到姐姐名字時,他也沒有特別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