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讓他們準備吧。”餘倩雯隨意地應付了一句,便換上室內拖鞋,直接往樓上走。
臥龍郡的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本著輕拿輕放的原則,隻是這般規矩卻顯得偌大的房子安靜得可怕。
曲染與演奏團排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餘倩雯穿著柔軟的室內拖鞋,踩在羊絨地毯上沒有絲毫的聲音。
她急急忙忙的回來,隻是因為在新聞上發現的端倪,準備回來找曲安格商量對策。
她很不喜歡葉擘,起源是十五年前他與曲安格共同競選。
雖然最後落實,綁架她兩個女兒的另有其人,但葉擘當初的咄咄逼人,以及在家裏出事後的冷嘲熱諷還是令她回憶起來都覺得惡心。
這樣的人,穆瑾言竟然最後選擇支持他。
餘倩雯有理由懷疑,穆瑾言是受了什麼脅迫,不得已向葉擘倒戈。
但眼下唯一算得上能要挾穆瑾言的籌碼,怕就隻剩下戚桑美了,那個她遺失多年的女兒。
書房門並沒有關好,透著一條縫隙,裏麵沉沉的光線落了出來。
餘倩雯剛要推門,房間裏就忽然傳出了聲音。
曲安格的聲音透著儒雅與低沉,淡淡地問了一句,“人現在怎麼樣?”
看來還有公事要商量,餘倩雯琢磨著要不要待會再來,結果剛才邁步就忽然頓住。
屋內,李棟的聲音低冷地彙報,“您放心,用了藥暫且控製了行動,宋育親自守著。”
餘倩雯對宋育的名字格外敏感,一則是看著他長大,一則是這些年他幫曲安格處理的都是找曲相思的事。
李棟頓了頓,猶豫著開口問道:“可是,您這樣做,不怕小小姐更加恨您嗎?”
小小姐?!
餘倩雯神經敏感,詫然扭頭,目光驚愕地盯著房門縫隙裏的人。
書房昏橙的光色裏,曲安格坐在書桌前,鼻梁上掛著副眼鏡,儒雅俊美。
隻見他輕輕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言語冰冷,不近人情,“不管是誰,擋了我的路,都該付出代價。”
一桶冰水兜頭倒下,餘倩雯驚得瞪大雙眼,長大嘴妄圖呐喊,卻沒有聲音。
她用力地捂著嘴,雙眼緊緊地盯著屋內的曲安格。
餘倩雯耳朵裏嗡嗡作響,她瞪大著雙眼,瞳孔裏男人的儒雅與俊美顯得陌生至極。
她盡量的控製著情緒,奈何肺裏的火氣熊熊燃燒,根本無法消停。
房間內,李棟在親眼見到曲安格對戚桑美注射藥物,並且將她囚禁起來,他內心的罪惡感立刻攀爬起來。
當年那般處理曲陌,一度成為李棟心裏的結。
他可以聽曲安格的話,去做更惡的事,可是卻無法再去傷害戚桑美。
李棟握緊著雙拳,盡量控製著情緒,沉沉地說道:“可是當年如果不是為了讓那些人放鬆警惕,大小姐和小小姐早就被我們救出來,更加不會......”
他盯著曲安格,猶豫了片刻,這才將壓抑在心裏多年的話說了出來,“不會釀成後麵的悲劇。”
說完,李棟立刻閉上了眼睛。
果真,耳邊“嘭”地一聲巨響,李棟縮了縮肩,睜開眼看到曲安格一臉的氣急敗壞。
李晟連忙去扯李棟的手,冷聲提醒,“你閉嘴!”
李棟抿了抿嘴,還是不甘心。
曲安格“唰”地站起來,指著李棟,怒不可遏,“我早說過,這件事絕對不能再提,李棟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
道貌岸然的人,就是明明做過錯事,卻絕對不允許別人提及,或許曲安格就是那樣的人。
李晟感受到曲安格的變化,立刻出麵求饒,“曲先生,李棟他是一時嘴快,您饒了他這一回。”
他與李棟二人輔佐曲安格,出生入死多年,是很鐵的戰友關係。
目前正是用人之際,曲安格不會傻到自斷一臂。
他雙眼憤怒的瞪著李棟,醞釀許久,這才開口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李晟見狀,立刻用力地拽了拽李棟的手,沉聲提醒,“李棟,還不快謝謝曲先生。”
李棟立在那裏,一言不發。
李晟生怕曲安格生氣,著急地再次拽了李棟一把,急忙喊道:“李棟!李棟!”
李棟挺直著背,硬是不肯開口。
曲安格擰了擰眉,冷聲問了一句,“還不服?”
“沒有。”李棟板著臉,回答得很是僵硬。
他深呼吸了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開口問道:“我隻是不懂,穆先生您這樣做到底是圖什麼?”
李晟暗叫不妙,瞄了眼滿臉滿臉難看的曲安格,連忙伸手去拽自己的戰友,“李棟!”
曲安格鐵青著臉,怒吼一聲,“讓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