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因為被注射了藥物的關係渾身無力,連帶著連脖子都隻能微微偏轉。
在宋育的用力搖晃下,桑美被迫仰起頭,一雙眼微帶蔑視與嘲諷,嘴角掛笑,冷聲嘲諷,“你不是不信嗎?現在來譴責我做什麼?”
輕蔑的哼聲裏滿滿的都是諷刺。
宋育的情緒不穩,瞬間激動起來。
他用力抓緊戚桑美的雙肩,衝著她大吼大叫,“我不信!我不信你!”
黑暗裏,他的五官猙獰,神色駭人。
桑美被桎梏著,渾身無力卻又隻能束手無策。
她沒有絲毫的慌亂,冷靜漠然得令人可怕。
桑美揚了揚嘴角,沉沉一笑,“你愛信不信!反正委屈和折磨曲陌已經受了,她也死了!”
宋育原本情緒就激動,再被桑美這樣刺激,忽然發狂似地將桑美扔在了床上。
桑美被摔在旁邊,頭暈目眩。
模糊的視線裏,桑美看到眼前劃過一記白亮的光芒。
桑美的瞳孔微縮,心裏跟著一顫,雙唇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慌亂著問道:“你幹什麼?”
話音剛落,手臂上鈍痛明顯,戚桑美手臂輕顫,“嘶”地冷抽一口氣。
接著一塊毛巾類的東西搭在手上,草草的擦過之後又拿走。
桑美瞬間明白了宋育的目的,她忽然沒有掙紮的力氣,隻是冷漠地躺在那裏。
“告訴你!”宋育舉著那條被染血的毛巾在半空中晃,情緒激動地吼了起來,“我會證明!我會自己證明的!”
說罷,他抓起旁邊的東西,轉身就往樓下跑。
他跑得張皇失措,似乎還摔倒了,樓下不住地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
桑美仰躺在床上,窗外懸著的月亮將冰冷的光落了進來,她半顆身子在明,半顆身子在暗。
屋內安靜,毫無聲響。
桑美用力地偏過頭,漆黑圓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麵泛著藍光幽光的牆。
牆麵從地板向上一米來高的位置,一整片的小小溝壑,深深淺淺,如今全是藍色的薄光。
那些痕跡全是被關閉在這裏的曲陌,在備受折磨時徒手摳撓出來的。
那一道道藍色幽光的痕跡,都是曲陌精神備受的見證。
桑美躺在床上,忽然就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手臂上的疼痛明顯,火辣辣的,溫熱的血液順著肌膚一路流淌。
桑美哭泣,疼痛存有,委屈更甚。
她突然很想穆瑾言,很想很想。
那些密密麻麻盛在胸口處的淚水,瞬間洶湧澎湃。
白亮的月光裏,她哭得像沒長大的孩子似的,無助又可憐。
此時,幾天幾夜沒闔眼的穆瑾言仰靠在沙發裏,他的腿隨意地搭在茶幾上,臉上疲憊盡顯。
他忽然睜開眼睛,一手捂著胸口,強烈的絞痛感令人窒息。
穆瑾言單手扶著沙發,指尖摳著皮質的沙發,力量感十足。
穆瑾言強忍著痛感,他低頭看著始終握在掌心裏的戒指,滿麵愁容。
忽然,茶幾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穆瑾言一把將手機抓過來,接通。
他還未出聲,周嶽的聲音就急匆匆地傳了過來,“穆先生,古風失蹤了。”
穆瑾言握著手機,直愣愣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什麼?!”
周嶽的聲音透著粗喘,又急又慌,“古風堂、醫院還有其名下在B市的所有房產都已經查過,全部沒有古風的身影。”
穆瑾言滿臉凝重,語氣也跟著沉了幾分,“出入境記錄查過?”
“查了,沒有古風的訊息。”周嶽的答案並不令人滿意,凝重不已,“幕後推手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快。”
古風的消失意味著失去尋找戚桑美的線索,這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沒有線索,就離救出桑美晚了一步。
對於失去過的穆瑾言,如今的每分每秒都是對心的淩遲。
穆瑾言將戒指緊緊地攥在掌心裏,他深呼吸了口氣,半晌後才開口問道:“負責盯梢的人有什麼消息?”
周嶽怎麼可能沒察覺到自家大老板的情緒,他頓了頓,沉聲應道:“除了今晚臨時增派內線安保外,倒是沒發現什麼特殊的。”
穆瑾言臉上盛著冷光,咬牙切齒,“繼續盯著。”
周嶽不敢多言,“沒問題。”
沒有線索,沒有桑美,這對於穆瑾言而言,就像是黑夜裏沒有光。
他掛斷電話,抬頭看向窗外依舊黑深深的夜,心痛如絞。
這偌大的B市早已擺好了棋局,每個人都想要替自己做主,卻從未想過自己早已是他人權謀當中早已決定好該留該舍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