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冬夜,整個B市都在飄雪。
車頭燈打開,明亮的燈光穿透雪幕,照亮著泥濘的馬路。
隻聽見“吱”地一聲響,車輪胎摩擦著地麵,泥花四濺。
冰冷的車身在雪幕裏穿梭,微微偏動,最後停了下來。
景遙光握著方向盤,臉上的表情散著冷光。
她瞄了眼支架上的手機,迅速地一把拽過。
景遙光打開通話記錄,循著一串沒有備注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手機鈴聲響了十幾秒那頭才接通。
景遙光連簡單的問候都沒有,直切主題,冷冷地問了醫生,“讓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她是景家的大小姐,習慣了對人呼來喝去、頤指氣使。
“......”
電話那頭的人接通了電話,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但他的態度還算得上是恭敬。
景遙光握緊著手機,聽到對方的彙報後禁不住揚起了嘴角。
她笑了笑,眉眼裏夾雜著深意,跟著嚴肅地說道:“好!想辦法繼續給我造,我要他們全部翻船。”
路燈上的光照進來,將她側臉的輪廓照得尤為冷冽。
“......”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景遙光原本鎮靜的表情陡然變化。
她握著手機,衝著話筒大聲訓斥起來,“你怕什麼,不是沒人察覺嗎?”
那頭的人被吼得震住,立刻就止住了話。
景遙光深呼吸了口氣,整個人發泄似地拍了怕方向盤。
半晌後,她的情緒終於緩和了下來。
景遙光反手撩起額頭的劉海,耐心地做著心裏“疏導”,“更何況,我們現在誰都沒有退路!葉家要是不能上位,最後我們還不是都跟著遭殃!”
聽到這一襲話,那頭原本打算停手的人頓時猶豫了起來。
兩人誰也沒有吭聲,直到那人緊張地說了兩句,然後掛斷了手機。
景遙光聽到聽筒裏的忙音,原本緊擰的眉頭立刻放鬆了下來。
她將手機拿下來,視線冷冷地秒了眼屏幕。
車內安置的後視鏡裏,景遙光精致柔美的五官散出戾氣。
她的眉眼裏裹著寒涼的笑意,“誰都別想擋我!”
景遙光揚了揚嘴,幾乎是咬牙切齒,“徐璽,連你也不可以。”
她微垂著頭,眼神上揚,眸底的光陰沉沉的駭人。
此時,B市的醫院內。
保鏢一手扶著腰間的槍,一手伸開擋在葉擘的麵前。
他板著臉,神情嚴肅,“葉先生,您還是請回吧!”
葉擘沒有帶人,手裏提著水果籃,倒是沒有因為保鏢的阻攔而生氣。
他神情無變,波瀾不驚地道:“我隻是想看看孟老將軍,煩請通報一聲。”
這位葉先生,B市政界要員,在場的保鏢都認識。
可認識又如何?他們是孟老的人,隻聽孟家人的話。
保鏢仍然杵在那裏,臉上沒有絲毫的愜意,淡淡地道:“孟老將軍現在不方便會客。”
連通報一聲都沒有,對方再三的阻撓令葉擘有了明顯的不快。
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陰測測的。
葉擘盯著麵前保鏢,言語透露出了不滿,冷冷地道:“孟老將軍見不見我,由得著你替他做決定了?”
這質問著實令對方不知該如何接話。
保鏢擰著眉,神情嚴肅,“我......”
突然,背後傳來一陣清咳的聲音。
保鏢回頭,看來來人,頓時像見到救兵似的激動。
他恭敬地點了點頭,“孟少!”
孟浩“嗯”了一聲,然後出麵解圍,“你先下去吧!”
保鏢巴不得,激動地點了點頭,“是!”
說完,他立刻揮手,帶著旁邊的人撤到了後麵。
一時間,電梯口邊隻留下孟浩與葉擘兩人。
孟浩單手插進褲兜裏,不見絲毫恭維與恭敬的意思。
他看著葉擘,神色平靜地說道:“葉先生今晚的事想必你早有耳聞。我爺爺年過八旬遭此一劫,確實不方便見客。”
孟浩點了點頭,感謝得非常不走心,“你的好意,我們孟家心領。”
孟浩這人,除了遺傳了孟老的雷厲風行,本身還研習了冷漠的本事,對誰都是冷冷清清的樣子。
葉擘見怪不怪,隻是麵對比自己還冷的人,他總有種自己在當舔狗的感覺。
葉擘忍著內心的不爽,壓抑著情緒,沉聲說道:“孟老將軍的事相關部門會介入調查,定會查出行手的人。”
他必須要表明自己的態度,是代表著阻止前來探望,而不是出於私人目的。
對於葉擘的解釋,孟浩擺明了不見絲毫的興趣。
他冷著臉,漠然地回以致謝,“多謝葉先生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