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管家的話,葉擘立刻蹙緊了眉。
說實話,自從上次新聞媒體裏報道葉馳的取向問題,他大發雷霆,差點將葉馳給打死,近期倒真是沒有聽到葉馳在外鬼混的消息。
葉擘最近停職在家,葉馳堅持著每天準時出門,按點回家,偶爾晚歸或者傍晚出門都會讓人給他留話交代。
葉馳真的好像是變了,變得聽話懂事,變得不那麼讓他費心了。
葉擘就葉馳這麼一個兒子,當然樂於看到他的這種改變。
葉擘心裏疼愛這個兒子,隻是很多時候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他頓了頓,這才微微點頭,嗓音低沉地打發起管家來,“嗯,我知道了,先忙你的吧!”
管家衝葉擘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地應聲,“是。”
管家是胡靜帶過來的人,必然對他真正的主子更為忠心。
難得看到葉擘對葉馳轉變的態度,管家也是打心眼裏的寬慰。
管家退下後,客廳裏隻留下葉擘一個人。
他靠坐在沙發裏,翹著二郎腿,眼神沉沉地落在茶幾的的手機上。
羅湖羅趵出來了,可他到現在都沒有接到鄭先生的來電慰問,更加沒有收到複職的消息。
葉擘擰緊著眉,心思微沉。
難道那女人留了後手?
如果不幫忙解決事情,是不是讓他就這樣無權無勢地被閑置擱淺了?
葉擘隱隱地感覺到不妙,心裏忍不住往壞處想。
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件事不能再繼續往下拖,必須速戰速決。
想到這裏,葉擘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快步往樓上葉馳的房間跑去。
此時,湖心島陌莊園內,暖氣徐徐。
餘倩音穿著長裙,整個人尤顯得氣質出眾。
她端著紅茶細細地品著,動作優雅。
餘倩音將茶杯輕輕地擱在桌子上,回頭看了眼坐在落地窗前正出神的人,微揚著眉,笑著打趣道:“真就這麼幹脆收手了?”
“好不容易有機會踩得他們無法翻身,放棄不覺得可惜?”
說著,她站起來,提著裙擺,邁步緩緩走了過去。
不得不說,湖心島周圍的環境是真的好。
冬日裏,湖麵結冰,湖周圍則是一片素裹銀裝,非常的有層次,能想象這裏的春夏與秋該會是多麼的漂亮。
麵對餘倩音的打趣,桑美卻鎮定自若,淡淡地懶聲應道:“當然可惜。”
她沒有半點遮掩,坦蕩的說出來反倒讓刻意找茬的人有些蒙圈。
餘倩音頓了頓,一雙眼沉沉地盯著桑美。
桑美臉上的表情鎮定,坦然真實。
餘倩音有些拿不定她內心所想,忍不住揚了揚眉,依舊忍不住試探,“可看他就這樣徹底失勢,還是不忍心?”
桑美的視線始終落在的窗外,聽到餘倩音的話,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我有什麼可不忍心的?”
這話問住了餘倩音。
這並不是她內心的八卦想要知道的答案,可她又不能直接挑明。
餘倩音隻的“嗯哼”一聲,然後聳了聳肩,悶悶地小聲嘀咕兩句,“誰知道呢!”
忍不忍心的問題,大家心裏誰沒點數。
可桑美不承認,餘倩音又不敢去挑破那層窗戶紙,也就隻能這樣邊緣化地調侃。
桑美沒太想被餘倩音揪著話題不放,沉默了半晌後,主動地開口問道:“過兩天就是簽署商業聯盟的時間,簽完你就回Y國了?”
餘倩音一愣,扭頭驚愕的看著輪椅裏的桑美。
她揚了揚眉,臉上散著明顯的笑意,打趣道:“怎麼?想讓我留下來,繼續當你的擋箭牌?”
桑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嫌棄的態度異常的明顯。
餘倩音心裏樂開了花,她雙手環抱於胸,臉上露出欠欠的表情,笑著道:“你求我啊!如果你求的話,我大可以考慮考慮。”
人前,她是端莊優雅的王妃。
在Y國那種講究儀式感的國家,餘倩音除了在自己老公麵前撒嬌鬧脾氣外,從來就沒有卸下偽裝輕鬆活過。
如今再碰到桑美,她感覺自己像是回到那時還在B市時的時光。
她恣意灑脫,任意妄為,真正鮮活的存在。
餘倩音其實很喜歡和桑美待在一起,即便她們彼此早已麵目全非,但那種情感上自然而然牽扯出的放鬆依舊真實地存在著。
桑美忍不住再翻了個大白眼,然後瞪著餘倩音,極嫌棄地嚷嚷起來,“求求你,趕緊走吧!你留在這裏,得多多少事,我們家人都跟著沒了隱私,進出自家房子還要過安檢。”
如果沒有在非必要的場合,桑美其實也是連裝樣子都不肯。
她太了解餘倩音了,這個骨子裏根本就受不得半點約束,向來任性自我的人最厭棄的就是帶著麵具的人。
可現實生活,她們被逼得去適應變化,去迎合這世間的規矩,或多或少地都帶上了偽善的麵具。
然而,總歸還是有人,在褪去那層繁華後願意真心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