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景遙光離開,羅趵才反應過來。
他坐直了身,滿臉凝重地看著羅湖。
羅趵有些激動,說話時聲音都透著急切,“哥,你之前不是說讓我別這麼著急,先等一等嗎?”
他頓了頓,跟著握緊了拳頭,“你怎麼就讓景遙光安排撤退路線了?”
羅趵之前被景遙光各種恐嚇,慌不擇路的就想要馬上卷鋪蓋跑路。
羅湖知道後,直接就阻止了他,還再三勸說要等一等,要撈上一筆再走。
然而,今晚羅湖在外出辦事,回來後就突然改了主意,要立刻撤退了。
他隻字未提錢的事,這讓羅趵好不容易築建的防線開始崩潰。
羅趵不理解,怎麼就一天一個變化了呢。
“坐好!”
羅湖板著臉,二話不說地轉動方向盤。
車隻是撞了旁邊的馬路牙子,麵上稍有磕碰,並沒有壞。
羅湖將車倒出來,直接就離開了。
見他悶不吭聲,還表情冷凝,羅趵的心裏就更慌了。
他側身正對著羅湖,坐等不及地問,“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羅湖開著車,夜晚的燈光照在他臉上,格外的陰沉。
羅趵被他的沉默給搞得上了脾氣,忍不住大吼起來,“你別悶著,你倒是說話啊!”
羅湖扶著方向盤,頓了頓,沉沉地重吸了口氣。
羅趵的強迫症都快被逼出來了,握著拳捶了捶坐墊,催促道:“你別光歎氣,你倒是說啊!”
羅湖抿了抿唇,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
他猶豫了片刻,這才沉聲開口,“自從我們被抓放出來後,葉擘就已經開始不相信我們了。”
說起這個事,羅趵的心裏就窩著火。
他擰緊著眉,臉上全是凶怒的光。
羅趵咬了咬後槽牙,陰沉沉地道:“我們被抓還不是因為他嗎?”
他們兩兄弟跟在葉擘身邊二十幾年,一直忠心耿耿,可沒曾想到頭來竟然還是被懷疑。
他們當初yè襲湖心島,就是為了葉擘去抓戚桑美。
可沒想到,他們全部中招被抓後,葉擘置身事外,不但沒有動用自己的權利撈他們,甚至在他們出來後還各種試探。
羅趵沒辦法理解這種轉變,他心裏很難受,非常非常的難受。
羅湖開著車,臉上的表情冷凝,“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對我們戒備。”
羅趵不解地看著他。
羅湖抿了抿唇,嗓音極其的低冷,“在他看來,我們是知道他秘密最多的人。”
羅趵擰眉,臉上寫滿了憤怒,“可我們兩個和其他人不同,我們跟著了他二十幾年,是他最親近的手下啊!”
至少羅趵覺得,不管最後落到什麼境況,他們都會不會出賣葉擘,不會向其他人說明那些秘密。
羅湖冷哼一聲,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現在恐怕在他心中,越是親近的人,越是危險吧。”
羅趵臉色難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表達。
羅湖注意著前方路段,沉默了片刻,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更何況今天辦事失利,他就更加的覺得我們沒什麼存在價值了。”
在葉擘而言,他們兩兄弟既是危險,又沒有什麼辦事的能力,留著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
跟在葉擘身邊的時間實在太長,他的心思其實也並不那麼難猜。
羅趵當然聽出了羅湖話裏的意思,他擰緊著眉頭,忍不住道出內心的疑問,“可如果沒有我們,即將而來的競選他能成功嗎?”
葉擘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很多事的實現都離不開他們兩兄弟。
換句話說,葉擘的成功之路,是他和羅湖一點一點鋪的。
可現在倒好,路修得差不多了,他卻要趕盡殺絕,對鋪路人痛下殺手。
可這個時候滅了他們,這路不就斷了嗎?
所以羅趵很是費解,不明白這是什麼操作。
羅湖冷哼一聲,沉著聲音道:“穆威現在走訪邀約,想必已經幫他籠絡了很多人。”
羅湖不提,他都快忘了穆威這個人。
羅趵當即愣住,頓時語塞。
穆威被戚桑美從華宇集團的董事會踢出來,現在又涉嫌經濟犯罪。
警方那邊證據不足,沒對他進行扣押。
可正是因為如此,穆威才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替葉擘做事。
上次湖心島的事情發生後,那些原本就還處於觀望狀態,搖擺不定的人更加的迷糊了。
穆威這時候出手,大筆數額的金錢入賬,收買人心。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穆威隻是想要求他們手裏的支持票而已。
羅趵細細地揣摩著這裏麵的意思,沉默片刻方才開口,“所以你的意思,不管他最後成功不成功,我們都隻會是棄子了?”
這讓他有些沒辦法接受,真的是太難了。
他們就這樣被迫放棄了。
現實的耳光扇得猛烈,將羅趵直接給扇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