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從母親的住所出來,由著戚暮生推著自己往家的那頭走。
她坐在輪椅裏,感受著輪子轉動的聲音,以及有別與往日更快速的風聲。
很顯然,推輪椅的人急著離開這裏,所以加快了速度。
桑美抿了抿唇,嘴角揚起了笑容。
許久後,她偏頭看了眼身後的戚暮生,明知故問,“你怎麼不留下吃飯?”
戚暮生一頓,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反倒是加重了力道,推著輪椅在地麵撞擊著發出的咯咯噠噠的聲音。
他耷拉著臉,氣呼呼地小聲抱怨,“姐,你就讓我消停會吧!”
戚暮生推著輪椅,腳發泄似的踩著地麵。
他咬了咬牙,整個人特別的不爽快。
戚暮生抱怨地哼哼兩聲,悶悶地道:“你又不留在這裏吃飯,奶奶就念叨我一個人。”
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裏應付奶奶,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折壽。
想著奶奶念叨人的功夫,以及催婚的套路,戚暮生就感覺後背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立了起來。
戚暮生反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小聲地嘀咕起來,“我的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聽他的語氣,好像是真的受了多少摧殘似的。
桑美真是覺得,既好笑又無奈。
她搖了搖頭,臉上卻寫滿了對暮生的寵溺。
半晌後,她又立刻笑了起來,“誰讓你一天到晚不靠譜,還不給老太太帶位漂亮的孫媳婦回家!活該被嘮叨!”
聽到這話,戚暮生立刻砸了砸舌頭,“嘖......”
他推著桑美的輪椅,很是無力地抱怨出聲,“這結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樣啊!說話底氣又老成又足!”
戚暮生明顯的感覺到,現在的桑美親和力高了很多,不像之前那般的高冷。
相比較之前的小心翼翼,像現在這般隨意的撒野,任意地撒嬌,他反而使期待得更多。
雖然如此,但硬幣都有正反兩麵,很多事都有好有壞。
比如現在富有人情味的姐姐,比起之前對任何事的漠不關心,如今對他就有些愛護過頭,甚至於還極力配合母親和奶奶,對他的個人問題多方關注。
戚暮生表示有些招架不住。
想到這裏,他就有些不高興了。
戚暮生抿了抿唇,冷哼了一聲,不滿地嘟噥道:“到底哪裏來的底氣?”
桑美被質問得一愣,沒有做出回應。
就在戚暮生以為自己占據優勢,成功扳回一局時,戚桑美卻輕輕地聳了聳肩,滿臉的驕傲,得意洋洋地道:“我老公穆瑾言給的!”
說著,桑美又回頭盯著戚暮生,揚了揚下巴,挑釁道:“怎麼樣?你有意見嗎?”
路燈下,桑美臉上的表情朦朧,但她眼裏的光卻格外的明亮。
那光芒散著力量,帶著自信,讓人感受到對方的底氣。
這一切,都是與穆瑾言結婚後帶來的改變。
戚暮生在心裏感激著穆瑾言,但臉上卻依舊保持著一副不屑一顧。
他抿了抿唇,有些不滿地說道:“虐狗而已,何必手法這麼殘忍!”
母親和奶奶成天催他的婚就算了,現在姐姐和姐夫還公然虐他這隻狗,真的是令人頭大喲。
桑美衝他明媚一笑,坦然地撒狗糧,“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戚暮生被噎住,頓了頓,極其不爽地“哼”了一聲。
姐弟倆吵吵鬧鬧,從李玲玉所住的花園出來,剛駛入自己的花園,遠遠地就看到了向他們走來的梅姨。
梅姨的背後好像是跟著什麼人,隻是因為距離和光線的關係,他們看得並不真切。
梅姨走到桑美麵前,恭敬地喊道:“少奶奶!”
她輕輕地鞠了一躬,小心翼翼地向桑美遞過去一記眼神。
桑美心領神會,臉上不見任何表現,隻是點頭問道:“媽還沒回來嗎?”
梅姨站在旁邊,禮貌地說道:“已經在路上了,說片刻就到。”
正說著,原本跟在梅姨身後的人已經走進,桑美立刻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嗯?”他揚了揚眉,沉著聲音問:“沈局什麼時候來的?”
沈謬從黑暗裏站出來,杵在燈光底下。
他單手插在褲袋裏,臉上的光散著冷氣,沉沉地道:“剛到。”
桑美聞言,立刻挑了挑眉。
她往後靠了靠,整個人窩在輪椅裏。
桑美單手拄著輪椅扶手,頭歪到一邊,滿眼笑意地盯著沈謬,忍不住打趣道:“看來就算出再多的案子,隻要蹲守高位,那就絕對的能保證朝九晚五絕不加班的工作時間。”
說著,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現在想想還真的是有些的羨慕沈局呢!”
桑美現在挺懷疑沈謬的目的,總感覺他有些聲東擊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