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聞言，止不住地笑出了聲。
因她的反應，李睿尤為疑惑，當即蹙眉。
桑美抬頭盯著他，微微挑眉，懶懶地說道：“誰說我們起衝突了？”
她盯著李睿，漂亮的眸子裏全是明亮與精銳。
李睿的表情頓滯，呼吸都變得沉了。
很顯然，他的這個特別專案組，即便被外界傳得人鬼蛇神懼怕，但戚桑美卻絲毫不放在眼裏。
穆家如今的處境，她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底氣？
難道說孟苒的死，真的與她沒有關係？
李睿往椅子後靠了靠，微微地眯了眯眼，“沒起衝突？！”
他敲了敲桌麵，懶懶地發出“咚咚咚”地聲音。
安靜的詢問室內，不斷地傳來李睿敲桌麵的聲音。
那聲音沉沉悶悶的，沒多大的聲響，但卻像是掐著人的心跳似的。
桑美全程淡定，對李睿的行為更是熟視無睹。、
許久後，李睿忽地停下動作，抬眼時眸光變得冷厲，“那頂樓餐廳的花盆是怎麼摔的？”
他冷眼盯著戚桑美，聲音帶著極重的壓迫，“難道是你們兩太無聊，砸著玩的？”
桑美“噗”地笑出了聲。
她盯著李睿，眼眸裏含著溫和的笑容，挑釁道：“也不是沒那可能啊！”
李睿心頭的怒火被激發，當即握緊拳頭，“咚”地砸在桌麵上。
桑美看了眼旁邊的水杯，因桌麵的震動，水麵上頓時蕩起漣漪。
意識到自己過於情緒化，李睿立刻深吸了口氣，迅速地自我調節。
他冷冷地盯著戚桑美，表情嚴肅地說道：“我們的同事在放花盆的櫃子上發現了凹痕，與你輪椅後麵的磕碰完全吻合，還說你們不是起了衝突？”
李睿板著臉，整個特別的冷肅。
桑美兀自笑出了聲，她看著李睿，笑著問道：“有磕碰就是有衝突了？”
她順手將旁邊的水杯拿過來捧著，搖了搖頭，臉上揚起幾絲嘲弄的笑容。
李睿擰眉，表情頓沉。
桑美的眼神往下瞟，看到自己那雙光禿禿的腿。
她看著李睿，笑著說道：“我腿上的石膏被你們拆掉，手腳也照過X光片，我能不能與她出現肢體衝突，你應該心裏有數才對！”
李睿臉上的表情冷沉了幾分，眉眼裏透著些冷毅。
孟苒在死之前最後接觸的人是戚桑美，所以她是第一嫌疑人。
李睿將戚桑美帶回專案組，隨即就安排相關人員對她的手腳進行了檢查。
X光片的成像清晰，戚桑美的四肢都有明顯骨裂的痕跡。
專案組的工作成員還對戚桑美做了力度檢測，證實了她根本沒有傷人的可能。
李睿發著愣，一時間被懟得不知該如何回話。
桑美捧著水杯，食指輕輕地敲著杯子的邊緣。
她盯著李睿，眉眼裏綻開著幾分慵懶的笑意，淡淡地嘲諷出聲，“看來傳聞中的破案奇才，真不過如此而已。”
李睿表現得平和，但周圍的空氣就莫名地有些僵持。
詢問室內安靜，兩人麵對這麵坐著，互相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李睿的呼吸透著粗重，表情凜然。
麵對他的逼視，戚桑美顯得自然許多。
她輕輕地敲著杯子，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不冷不熱地諷刺，“難怪當初我爸的案子，你能得出非他殺的結論。”
李睿瞬間氣得黑臉，神色冷冽。
他努力地深吸了兩口氣，不斷地告誡自己要冷靜！
戚濤的案件，他該查的都查了，總總跡象表明，他是出於意外溺亡，非他殺。
李睿自認為沒有愧疚，可戚桑美見他一次諷刺一次，這反倒是讓他開始有些自我懷疑了起來。
李睿忽地蹙眉，這才察覺到自己在無形中被戚桑美給帶歪了。
他現在在查人命案子，但卻在詢問的過程中，被嫌疑人給牽著鼻子走了。
論起探測詢問中掌控對方心理，李睿自認為是個中好手，隻是沒想到竟然會遇到戚桑美。
這女人，不簡單啊！
李睿一邊在心裏揣測，一邊表情嚴肅地警告起來，“戚桑美，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戚桑美笑著往後靠著，神色平靜地道：“我要是不配合就不會主動要求跟你過來。”
當時來專案組的事，那還是戚桑美主動要求的。
對於孟苒的死，她沒有絲毫推卸，反而是主動地承擔。
她很坦蕩，這點李睿倒是讚同。
桑美順手將水杯移到一邊，這才衝李睿冷笑，“難道我真的閑得發慌，沒事到你這裏來討茶喝？”
李睿注意到她移到旁邊的那杯水，已經完全冷卻，但水量卻不見半分的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