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東很驚訝,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鄭隊長這位老好人,今天怎麼忽然這樣對他。
雖然他和鄭誌私底下也沒有什麼私交,但大家經常能在國家隊見麵,關係也還算可以。
就算在國內聯賽中,胡東作為俱樂部中的大哥,若是遇上鄭誌所在的隊伍,賽後大家還是會組織一些相熟的隊員一起吃頓飯的。
也就是說,大家多少是有交情的,而鄭誌和高德寶,也是今天才認識,更談不上什麼交情。
但鄭誌這樣對他,就是當著所有國家隊隊友麵前表明他的態度了,他鄭誌站在高德寶一邊,和胡東站在了對立麵。
胡東覺得他很沒麵子,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陰沉,他盯著鄭誌冷冷道,“鄭誌,你這什麼意思?”
鄭誌麵色平淡,一點兒沒有繼續裝老好人的意思,盯著胡東的眼睛說,“沒什麼意思,就是看不慣你故意製造隊內的矛盾。”
“你是說我故意製造內訌嘍?”
胡東還是很強硬,這時候也容不得他認慫了,要是這事傳出去,球迷知道他是個這樣的人,他在國內足壇的名聲就會搞臭,更不用說地位了。
鄭誌似乎鐵了心,國家隊內很多不平事,他早就看不慣了,隻是以前他還顧忌大家的麵子,一直不想把事情擺出來。
但今天他不想再忍下去了,他也厭倦了國足裏的這些和足球無關的事情,直接說道,“胡東,我這麼做,都是你逼的。
不是沒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好歹,國足是大家的,不是你一個人的,更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隻想在一個幹淨和諧的球隊裏踢球,不想回回踢完了國足的比賽,被球迷罵個狗血淋頭!”
說完鄭誌轉身就要走,胡東也意識到情況不對,鄭隊長不知今天怎麼了,平時一個好好人忽然變得這麼剛烈。
他想服軟,但麵子上又實在過不去,隻得喊了兩個和他平時私交不錯的隊友的名字,那意思便是找人幫他站隊。
鄭誌看著胡東呼喚的那兩名球員,那眼神很冷,就是等著他們做出選擇。
那兩名球員感覺很無辜,以前和胡東在一起,也是因為他們曾經或者眼下是胡東俱樂部的隊友,胡東起碼表麵上還算仗義,對他們倆也算不錯。
但這種時候非要讓他們做出非黑即白的站隊選擇,他們真的很為難。
鄭誌這會兒也是真來了火氣了,直接毫無餘地的問道,“你們是跟我走還是跟他走,你們自己選!”
兩人看看鄭誌,又看看胡東,自然知道得罪了胡東頂多是得罪了一個人,但眼下得罪了鄭誌便是得罪了整個國家隊。
所以他們隻好回答,“隊長說了算,我們跟隊長走。”
鄭誌很滿意,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向場地走去,其他隊友也都跟了上去。
胡東這下原地傻眼了,連國家隊裏和他關係最鐵的兩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他的俱樂部隊友都不挺他,他是完全被孤立了。
這也怪不得別人,都是他自己非得算計高德寶,在國家隊裏還玩陰謀詭計招惹的。
當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去幫著助理教練收拾東西的時候,胡東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他一生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被孤立過,這一刻他心裏也明明白白的弄懂了一件事,他的國家隊生涯,也許到此就要結束了。
一個被所有隊友孤立的人,是不可能在國家隊裏立足的,就像被孤立了的獅子,離開了獅群,隻能麵對死亡。
何況胡東也不是獅子,頂天了說,他也不過是個獅子狗而已。
忽然間來了好多隊友幫忙收拾東西,高德寶隻是簡單的覺得很開心,助理教練忽然間搞不懂這是發生了什麼了。
等大家收拾完了場地,中國國家隊也給了人家赫爾辛堡俱樂部的工作人員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但他們回到更衣室的時候,卻沒見胡東,之後便傳來一個消息,說胡東好像受傷了,主動要求回國養傷。
所有人聽了這個消息都沒說什麼,讓高德寶覺得很奇怪。
他做人還是很簡單,足球方麵,他可以很認真,不管是對誰,他都可以毫無顧忌的去和別人爭論,甚至說的話也有些過分。
但在私下裏,他是不會去和誰結仇的,因為在他心裏沒那種意識。
怎麼說呢,就好像說貓和老鼠有仇,這是正常的,但說老虎和老鼠有仇,那就不可能了,因為沒必要。
高德寶覺得在足壇裏,他就是那隻吊睛白額大老虎,胡東這樣的,隻不過是一隻自大的老鼠而已,作為老虎,沒必要把一隻老鼠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