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劉進跪在地上兀自哭了一會兒,施甚站在他的麵前一言不發,等著他把話說完。
過了一會,劉進終於止住哭腔,轉頭看著病床上的劉媽媽,顫抖著雙唇說道:“我知道,我罪無可恕,你要殺我,我無話可說,可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媽媽。她得的病是肝硬化晚期。我不能就這樣看著她去死,她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你殺了我之後能不能替我照顧她一段時間,替我幫我媽媽送終。”
“不行。”施甚搖了搖頭,幹脆的回答。
“施大哥,就算我求求你了。我,我給你磕頭。”
“蓬,蓬,蓬,蓬。。。。。。”劉進幾乎是用出了最大的力氣磕著響頭。頭皮早就已經磕破,地板上滿是鮮血。施甚就這樣站在他的麵前,冷冷的看著劉進,眼睛裏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吱呀”一聲,於冰珣朝裏麵探了一個頭,目光一掃就看到了已經磕的頭破血流的劉進。
“啊!”於冰珣被劉進那滿臉鮮血的樣子嚇了一跳,一雙纖纖玉手下意思的緊緊捂住嘴巴,朝後退了幾步,退出了房門。
“劉進!你幹嘛?你瘋了嗎?”小紅尖叫一聲,立馬衝到劉進身邊,緊緊地抱著劉進。不讓他繼續磕頭。
劉進還想繼續,可是如今已經筋疲力盡的劉進卻是連小紅的力氣也掙脫不開,隻能任由她抱著。
於冰珣站在門口,雙手緊緊地抓著門緣,驚恐的看著劉進遲遲不敢進去。
施甚撇了一眼於冰珣,隨即轉過頭看著劉進,淡淡道:“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求,求你了,我走了,小紅,小紅一定會被,會被她家裏人帶走的,請你一定要幫我,除了你,沒有,沒有可以幫我媽媽善終了。我,我不想她像我爸爸一樣,就,就,就連一個墓穴都沒有。”劉進靠在小紅的懷裏,眼睛一片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
施甚掏出腰間的配槍,“喀拉”一聲,頂上膛火。
“你媽媽我會照顧,不過不是幫你,我從來不幫助背叛我的人,更加不會手下留情。”
“不要。”小紅撲到劉進身前,張開手抱住劉進,轉過頭對著施甚叫道:“要殺你就殺我吧。”
“好,我一起殺。”施甚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出賣自己,凡是出賣自己人,從來就沒有人敢向自己為那個人求情。因為,就連那個求情的人也會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
冷眼死神永遠是最冷酷,最殘忍,最冷血的死神。
施甚將槍口對準小紅的眉間,此時,小紅正靠在劉進的胸膛上,一顆子彈可以同時打爆小紅的腦袋,再穿過劉進的心髒。一次殺了他們兩個人。
施甚原本收斂的殺氣頓時爆發出來,殺氣彌漫,房間裏好像是刮過一陣冷風一樣,氣溫頓時降低了不少。
站在門口的於冰珣,已經被這情景嚇得說不出話來,呆呆的站在那,雖然有心為小紅求情,可是如今施甚的氣勢已經攀到了一個最高點,嚇的她就連話也不會說了。
施甚的殺機此時盡顯無疑,冷眼死神已經徹底的被劉進的出賣所激怒。他可以容忍很多事,可是唯獨出賣自己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因為在背後放冷槍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狙擊手,一種是叛徒。而被狙擊手打死隻能怪自己沒用,怨不得別人。可被叛徒打死,那就是人生中最大的汙點。因為你有眼無珠的把後背暴露在一個無能的小人手裏。
沒有人再可以阻止施甚殺了劉進。
施甚食指搭在扳機上,微微用力,即將叩響扳機。可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道黑影突兀的從施甚的身邊撲了過來,隻見黑影整個人都撲倒施甚的手臂上,用盡全身的力氣和重量,生生的將施甚的手臂給移了開去。
就在這時,“蓬。”的一聲,手槍一聲悶響。可子彈卻已經偏離了軌道,即沒有打爆小紅的腦袋,也沒有穿透劉進的心髒。
所有人的目光齊聚在那黑影身上。
一條血紅的水柱,嘩啦啦的流到地板上,瞬間就已經流了一大灘,折射出一條鮮紅的光線射到劉進的眼睛裏。
劉進的嘴巴慢慢張大,眼睛幾乎就要奪眶而出,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從喉嚨裏爆了一句這世界上最偉大的一個字。
“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