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雍抬掌一掌打在車轅上,強勁的氣力震得謝韞懷重重撞到另一邊車轅,他捂著被轉疼的胳膊坐直,便聽到蕭華雍聲無起伏的話傳來。
“讓你死很容易,要一輩子隱瞞下你死的消息,於孤而言亦是輕易而舉。”蕭華雍步履從容,聲音漸行漸遠,“孤隻是不想欺騙於她,並非無法對付你。”
等到蕭華雍的身影消失在小巷,謝韞懷才輕笑一聲。
“齊大夫,您是要歸家麼?”外麵的車夫內侍問。
謝韞懷:“去郡主府。”
他回了家中,沈羲和也定然要去尋他,不如就在郡主府等她歸來。
謝韞懷到郡主府,讓隨阿喜幫他針灸一番,又抓了藥,沈羲和才帶著珍珠等人回府。
“你傷得可重?”沈羲和擔憂詢問。
“我說不重,你定也未必全信,索性我讓阿喜幫我治的傷,郡主問阿喜便是。”謝韞懷含笑道。
沈羲和果然看向一旁的隨阿喜,隨阿喜道:“郡主勿憂,齊大夫都是些皮外傷,有些許內傷都不打緊,反而沒有胳膊的撞傷重,胳膊有淤青,屬下施了針,明日或許要疼上一日,後日便好。”
謝韞懷聞言,下意識撫上胳膊。
沈羲和聽了也就放心下來,她正色道:“此次多謝你。”
雖不知謝韞懷是如何知曉巽王之事,不過謝韞懷上次能夠查到劍南春的事情,可見在京中自有人脈,沈羲和沒有深究。
但她能夠想明白,謝韞懷應是知曉謝國公尋上門要他救治的極有可能是巽王,才會去這一趟,為的是助她尋到巽王,巽王與謝韞懷並無私怨,若非相助於她,是絕不可能應下來。
“郡主不必相謝。”謝韞懷笑容清雅,“誠然我是因為知曉是巽王才會去一趟,但也並非全然是為了相助郡主。”
沈羲和疑惑地看著他。
謝韞懷委婉道:“聽聞謝戟被罷免了兵權。”
“這是你若求?”沈羲和似有所悟。
“我確然知曉郡主欲擒巽王,我也意欲對付謝國公,利人利己,也並非無一私私心。”謝韞懷坦然一笑,
沈羲和想了想,確然如此,這次的事情,謝國公也倒了黴,但她道:“若真是如此,你就應當讓陛下知曉他收留巽王。”
“如此定會讓他觸怒陛下。”謝韞懷笑著搖頭,“謝戟狡猾擅辯,想來郡主也知曉了些許。我一則見不到陛下,二則陛下便是知曉巽王在他府中,他亦能推脫掉,譬如受巽王所迫。
三則,巽王明麵上隻是詐死,便是謝戟收留了他,也無大過。陛下明著隻怕連革職也不會,至於引得陛下猜疑,他自有法子打消。”
這樣一衡量,還不如現下的結果,謝戟這些年鑽營算計,從未被人坑害,此次也算是嚐到了被人算計的滋味,想來比革職更難受。
“這般說來,還是我利用了郡主。”
沈羲和失笑:“你的初衷到底是如何,我們無需爭辯,如今你我各有所得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