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陵公主對著麵無表情的崔晉百有些發怯,自己又理虧,她也怕鬧到祐寧帝麵前,隻能不甘地離開。
步疏林扒拉著門,探出一顆腦袋,看著陽陵公主離開,才站出來環臂靠在門上:“嘖嘖嘖,剛正不阿,做人以誠的崔少卿,也有謊話連篇的時候。”
崔晉百的書童都看不下去步疏林的無恥,剛才還說他們四郎過河拆橋,瞧瞧步世子這嘴臉,也不看看他們家四郎是為誰才說謊。
崔晉百折身入內,目光沉沉盯著步疏林。
步疏林被他看得有些心虛,貼著門挪出身子,準備溜之大吉,卻被崔晉百一把扣住肩膀。
“崔石頭,你幹嘛,光天化日,你把我往屋子裏拖?你這麼猴急?好歹容我沐浴……”
“閉嘴!”忍無可忍的崔晉百冷嗬一聲,“你再多言一個字,我便將你扔給五公主。”
張開嘴,反駁撩騷的話已經到了嘴邊,步疏林立刻用手捂住嘴。
崔晉百將之拖到屋子裏,把之前翻閱的案卷遞給她:“我並未說謊,你確然要協助我辦理此案。”
步疏林偷偷瞄幾眼,看到盜墓兩個字頓時來了興致,收斂起嬉笑之色,這應該是崔晉百特意搜羅來的情報,是各地卷宗關於盜墓報案的彙總。
不搜羅不知道,一搜羅才發現,自三年前起到現在,各地方的關於挖墳盜墓的案子竟然比往前三十年都多。隻不過一個地方一兩起,沒有引起波瀾罷了。
有些還是報了案又撤案的記錄,足可見有人撐腰和給地方官員施壓,這就絕不是一件小事。
步疏林看完就把宗卷合上了,睨著崔晉百不說話。
“公主現下纏著你,此案是你先發現,我看陛下也無將公主賜婚於你的心思,有我去徹查不妥,我一出京都,必然有人盯上,你出京都再好不過。”沒有人會好奇步疏林去何處。
步疏林不語。
崔晉百劍眉微皺:“我會讓陛下應允,出京也好躲過公主的糾纏。”
步疏林仍然不語。
崔晉百的臉色微沉:“出去避避風頭,又能散散心,你常年被困京都,難道不想去外麵看看?”
步疏林盯著他還是不語。
崔晉百徹底惱了:“你到底是何意?”
步疏林執筆鋪開紙,一筆寫下一個“可”字。
“你啞了麼?”崔晉百沉沉盯著她。
步疏林不怕死,依然揮毫:你讓我不準多言一字。
崔晉百額頭青筋又開始跳動:“滾出去!”
“嘖,好好一個兒郎,毫無風度,世家子的德容謙恭,你身上可半點不見。”步疏林一開口就刺崔晉百,對上崔晉百陰沉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一般的臉色,步疏林視若無睹,“你說,你為何突然就對這事兒上心?”
步疏林語態戲謔:“我來尋你之時,你都不當回事兒,眼見著郡主親自去了銀樓,你就急了,就上心了,嘖……”
“滾——”
步疏林還未說完,崔晉百抄起桌上的鎮紙砸過去,嚇得步疏林立刻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