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韞懷隻當沈羲和是因為要與蕭華雍成婚,對蕭華雍格外重視,才會如此嚴肅,也沒有說他們是摯友,無需如此之言,這樣說反而讓沈羲和不自在:“郡主放心,他日若有難處,定當挾今日之恩圖報。”
這就是沈羲和為何要與謝韞懷相交的原因,一個讓人覺著相處起來格外舒心之人。
她也不顧及和掩飾,直截了當問:“你打算何時起程?”
“三月冰雪消融之際,春暖花開,正適合遠遊。”謝韞懷早已製定好計劃。
“好。”沈羲和讓珍珠拎來一個籠子,裏麵是一隻她在郡主府飼養的鴿子,“若有事,讓它傳信於我。”
謝韞懷伸手接過,他沒有在郡主府多留,以有病患為由早早離開。
沈羲和一早就接到蕭華雍醒來的消息,她並沒有立時入宮,而是又等了一日,這才盛裝打扮,去了東宮,這是賜婚後,蕭華雍第一次見到沈羲和。
他的眼神依然溫和卻多了一絲局促,看到沈羲和的第一眼,他就慌了神。
她極少偽裝,帶人極其坦蕩,她現在的模樣,讓蕭華雍心口發疼,從未有一日他如此害怕,害怕她的靠近,害怕她開口說話,甚至在她走進之時,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她知曉了,她知曉了……
“呦呦,你聽我解釋……”蕭華雍一把抓住她的手,他急切不已。
沈羲和冷淡垂眸,緩緩抽出自己的手:“殿下請講,昭寧洗耳恭聽。”
昭寧二字一出,蕭華雍忍不住麵色煞白,他微啟的唇瓣抖了抖,看著她的目光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絕望與強撐的最後一絲堅強:“我們相識之際,我不知你身份,我隻知仙人絛無用,定會送到白頭翁處。
故而追到了洛陽,你派人將胭脂案的證據贈與我。我心下好奇,這些年從無人將我看在眼裏,你為何偏偏看重我?我是後來才知,你所圖……是我的身份和我……不長壽。”
沈羲和眸光平靜聽著,她看不出絲毫喜怒。
蕭華雍垂眸有些無錯道:“在杏林園,你從我手中拿走脫骨丹,若非……若非有你贈證據在前,我不會允你得到脫骨丹。”
他是皇太子,他是能夠翻雲覆雨的皇太子,他費盡千辛萬苦跋山涉水,險些賠上性命才拿到的仙人絛,旁人便想不勞而獲,癡人做夢。
可在杏林園看到她布個棋局都如此費盡,親耳聽到她可能活不過三五載,與自己如此相似,不同的是他活不活都無所謂,有活下去的可能便試一試,不能便認命。
沈羲和不一樣,她想活著,她深深的求生欲打動了他,所以他在白頭翁處得到脫骨丹也未必能夠解毒的答案之後,就將脫骨丹拱手相讓。
“那枚棋子……”沈羲和視線垂落在他的指尖。
“當日離開,隨手就將之帶走,歸京以來每日伴我左右,成為我習慣把玩之物。”蕭華雍攤開掌心,讓沈羲和看到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