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陛下又會是誰?”蕭長贏想不出旁人。
設身處地來想,他們這一輩人對西北王都有一種崇敬之心,這份崇敬會讓他們對沈嶽山有一種未知的畏懼,沈嶽山又不是他們必不可除的敵人,他們是絕無可能對沈嶽山下手。
蕭長卿笑了:“是啊,無人敢對驍勇善戰,以一敵百的西北王下手,可西北王偏偏就在要進入西北之前遇襲,偷襲來得如此迅猛又退得這般幹淨利落,你說這世間當真有如此手眼通天之人,該是多麼令人聞風喪膽之事?”
蕭長贏對上兄長投來的目光,他的笑容有些詭異又有些意有所指,並非他們兄弟之中有多默契,而是與阿兄在一塊兒談論了諸多事清,阿兄隻在提到一個人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意味深長的模樣。
“不可能!”蕭長贏不信,“他怎會?他們才成婚,便是他對她一腔情意作假,那便必有所圖,絕不會如此之快就翻臉不認人。”
怎麼會是太子呢,太子這才剛大婚,沈嶽山可是上京都嫁女,這剛回去就遭遇太子殿下的偷襲,這讓沈羲和情何以堪,太子殿下如此做能圖謀什麼?
蕭長卿笑著輕輕搖了搖頭:“阿弟,那是身經百戰的西北王呢,怎會這般輕易就被偷襲到毫無招架之力?連一點求救之能都無?那還是戰功彪炳,名震天下的西北王麼?”
蕭長卿承認蕭華雍運籌帷幄,可沈嶽山不是等閑之輩,他又帶了心腹在側,哪裏這般容易就消失無蹤?遭受如此之大的重擊。
“出了細作?有人反叛?西北王並無事,隻是在將計就計?”蕭長贏猜了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猜到這是他們在自導自演的一出戲,是因為他聽到了沈羲和受驚暈厥的消息。
在他心裏沈羲和是個矛盾的存在,睿智、剛強、傲氣,卻又最直白、真實不過。
他潛意識認為,沈羲和不是那種會做戲之人。
蕭長卿失語地看了弟弟好半晌,他的弟弟絕不是個愚笨之人,答案都呼之欲出,可他還能輕易避開,隻能說明太子妃在弟弟的心中,比他設想得還要深。
“太子妃無需你擔憂,西北王也用不著你去尋,你有這個心思,多去看看阿娘。”蕭長卿想到另一事,“勸她將宮權安安心心放手,否則遲早有一日,你要左右為難。”
沈羲和一早就生了嫁入東宮的心思,皇位早就被她視作她丈夫或者兒子的囊中之物,她豈能不染指宮權。
蕭長卿卻又極其了解自己的生母,她看似雍容華貴,不爭不搶,其實把地位和名分看得極其中,要讓她將攥在手裏十多年的宮權拱手相讓,不啻於癡人做夢。
他的母親,若是碰上旁的女子,未必沒有一爭高下之力,可沈羲和不同,沈羲和的手段絕非尋常女人的手段,當真爭鋒相對,阿娘未必能夠討到好。
一如那些年,她從未在青青手中討到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