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彥的雙拳捏緊,發出了骨頭清脆的聲響,他的克製令他如一柄隨時會出竅的利劍:“安南戰役,皇伯又在其中扮了什麼角?”
“皇侄用兵如神,心有成算,不如猜一猜?”蕭華雍不答反問,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心中某種猜測被印證,蕭長彥更加怒意直衝胸前,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我舅父裴展,命喪西北,聽聞皇伯也在西北。”
“是又如何?”蕭華雍漫不經心問。
“我舅父之死,皇伯可有參與!”蕭長彥直截了當問。
蕭華雍勾了勾唇:“我與你父是死敵,一如安南之戰,裴氏效忠的是你父,便是各為其主。”
這就是委婉承認了裴展之死與他脫不了關係。
蕭長彥緊緊盯著蕭華雍,眼底的狠厲化作了實質,跟隨蕭華雍的人都紛紛警惕,蕭長彥看起來隨時都會暴起持刀劈向蕭華雍。
蕭華雍抬手揮了揮,他們才往後退開,蕭華雍甚至上前了兩步,與蕭長彥四目相對,一個怒意翻滾、隱忍克製;一個雲淡風輕、渾然不在意。
這口氣,蕭長彥終究是壓了下去,這裏不是他的地盤,貿然動手,是莽夫所為,討不到任何好處:“皇伯約我來此,有何賜教?”
“豈敢賜教?不過是想要好生見一見,膽敢算計到我頭上的侄兒,是何模樣。”蕭華雍不疾不徐開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蕭長彥,他的眼裏沒有半點輕視,卻令蕭長彥極其不適。
因為他覺著眼前的蕭覺嵩,連一根頭發絲都在散發著看不上他的氣息。
然而蕭長彥不是急躁的毛頭小子,在安南幾年,浴血奮戰的戰場上已經磨礪出他的城府,越過了最初的憤恨,他此刻極其冷靜:“既然如此,請恕侄兒不奉陪。”
蕭長彥轉步欲走,蕭華雍的人堵住了去路,蕭長彥眸光冷銳,掃了他們一眼,背對著蕭華雍問:“皇伯這是要對侄兒動手麼?”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冷笑掛在唇邊,一如蕭華雍看不上他,他也不信蕭覺嵩這個時候敢要了他的命。
“我既然‘綁走’一個燕王,再綁走一個景王,正好替皇侄圓了你的謊,皇侄豈不應當感激我?”蕭華雍一手背在身後,緩步踱到蕭長彥的身側,“你我好歹一脈相承,嫡親的伯父與侄兒,我豈能不顧血脈,妄下殺手呢?”
“皇伯囚著我又有何用?”蕭長彥不解。
“皇侄手下能人不少,不若讓皇伯見識見識。”蕭華雍停在了蕭長彥的麵前,眼瞳一轉,看著麵色大變的蕭長彥,“將景王殿下請下去,好生安頓。”
蕭長彥的眉峰動了動,兩個人上前將他押住,才剛剛按住他的胳膊,恰好此時外麵咻咻咻飛彈進來幾個彈丸,這彈丸落在地上就冒著白煙,隻是眨眼間碰的一聲爆開,巨大的煙霧霎時充斥著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彈丸飛彈進來,還沒有爆開前,蕭長彥就雙臂一震,強勁掙脫了束縛他的兩個人,他順勢展臂,五指成爪朝著身旁的蕭華雍咽喉扣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