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卿一路走到勤政殿的大門外,忽然脖子上有什麼東西落下,砸在了地麵上。
他低頭一看,是發妻的靈牌,他俯身將之撿起來,小心翼翼拂去上麵的灰,總覺得心突然空了,為何而空他不明白。
霎時間,他有些茫然,腦海也是一片空茫,這是一陣夜風襲來,飛簷之下,鈴聲不斷。
他眸底眸光一凜,拖著染血的劍,大步邁過門檻,身後的數百人,也是浴血奮戰之後滿身殺氣,跟在他的身後。
文武百官被太後的侍衛持刀團團圍住,看到蕭長卿頓時麵色一變。
領頭的侍衛腰間也有一個細小的鈴鐺,他大步朝著蕭長卿走來,對蕭長卿行禮:“王爺,太子妃在殿內。”
太後要坐實沈羲和與信王聯手逼宮,不止是蕭長卿,還有蕭長庚與蕭長贏,隻有這樣她才能在事後光明正大殺了這些人,讓皇室隻剩下一個蕭長鴻。
蕭長鴻能活命,是為了安撫百官,以免百官建議弄出個過繼,迎了蕭氏旁支為帝。
等到蕭長鴻登基,她攝政之後把持朝綱,穩住局勢,令蕭長鴻夭折,便能順利上位。
布局不可謂不精妙。
“六郎來了,丫頭,你覺著六郎的劍是指向你,還是指向我?”外麵行禮的聲音傳來,太後笑容滿麵。
沈羲和沒有回話,現在於她而言是最大的困局,蕭長卿被暗算,成了太後的棋子,陛下在裝昏迷,留著最後一口氣,等著他們你死我活後,再醒來收拾殘局。
太後以為她勝券在握,卻不知道她壓根沒有勝算可言。
她當然還有後手,卻不能在這個時候亮出來,否則對陛下,就再沒有一擊之力。
鎧甲在行走之中的聲音格外沉重,腳步緩緩靠近,血腥之氣也漸漸濃烈。
勤政殿內,沈羲和的人不過二十餘人,蕭長卿能夠殺過來,少說帶來的也有數百人,以一敵十,不過是妄想。
沈羲和沒有讓人殺出殿外,去救文武百官,是等著與蕭長卿彙合。
太後沒有讓挾持文武百官的人殺進來,是等著蕭長卿過來殺沈羲和,控製好文武百官,才能讓他們在恰當的時候看到恰當的局麵。
很快,手染鮮血的蕭長卿就邁入大殿,走過明間,繞過屏風,帶著十來人立在他們麵前。
他還是那如玉的模樣,眸光深究深邃,卻漆黑得不似活人,子夜一般幽暗,像極了傀儡。
“六郎,快就祖母!”太後一見到蕭長卿,便求救。
蕭長卿想都沒有想,就提劍朝著沈羲和刺去,墨玉立時攔下,蕭長卿的人也迅速與沈羲和的人交手。
蕭長卿帶來的人遠比太後的人更厲害,為了不傷及沈羲和,天圓迅速將戰場往外移,卻發現外麵幾乎全是蕭長卿的人。
太後仍舊在沈羲和的手上,情勢卻不容樂觀,劉三指好似被嚇住,窩在陛下寢榻一處,對發生的事情置若罔聞。
沈羲和捏著一個骨哨,隻要她吹響骨哨,被陛下安排埋伏的繡衣使,就有一半的人會出來營救她,但這一步並不適合現在走。
墨玉與蕭長卿在伯仲之間,但蕭長卿的人太多,幾乎是十人圍攻一人,尚且還有人堵在門外未成動手。
等到墨玉被纏住,蕭長卿的手腕一轉,劍鋒朝著沈羲和直擊而來,沈羲和將太後一抓,擋在了自己的麵前,蕭長卿倏地轉手,長劍劈在了花瓶之上,花瓶霎時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