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是吳強!”老吳老婆撲在陸文陽的身上,“你們不要打他!吳強已經死了!”
“媽,你發燒了?”陸文陽奇怪的問,“我是吳強啊。”
“你不是,你不是。”老吳老婆緊緊的抱著他,擋在他的前麵,嚎啕大哭起來,“老天爺啊,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生下那個挨千刀的來?自己死了不說,還要再拖累這可憐的孩子!這孩子真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怎麼還有臉活著啊?”
“行!”老大模樣的人說,“你說吳強死了,我也就當信你。我問你:他弄來的錢到哪裏去了?”
“錢?什麼錢?”老吳老婆愕然的說,“我沒見到他拿什麼錢啊?”
“喂,老婆子!你是吳強的什麼人?”一名歹徒凶巴巴的說。
“我是他娘。”老吳老婆說。
“那這個人是誰?”另一名歹徒指著陸文陽問。
“這個,這個……這是我妹妹家的兒子!”老吳老婆急中生智,居然想起了一個主意,“你看,他們兄弟倆個長得像是不?這是我妹妹家的兒子,我們家親戚都說倆個人是親兄弟呢。”
“好!”黑老大說,“既然你是吳強的老娘,我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把錢交出來,我們就放過你們!”
“我真沒見吳強拿過錢。”老吳老婆分解說,“他經年累月的不回家,回來一趟也是天黑來,天還沒明就走——我連他的人都看不清楚,哪裏會看到他有沒有帶錢啊?再說,他不跟我們要,我就阿彌陀佛了,哪裏還敢指望著他捎錢回來?他從來沒往家裏拿過一分錢啊。”
“媽的!”歹徒伸腿踹了老吳老婆一腳,老吳老婆差點兒栽在地上。
“你別打我媽!”陸文陽伸開手,擋在老吳老婆前麵。
“小子,還挺有種的啊!”一個男人看了看陸文陽,又看了看老吳老婆,“娘的,長得還真是挺像的,喂,老婆子,這小子恐怕不是你外甥,是你的私生子吧?這媽叫得可挺甜呢。”
“哈哈哈……”另外幾名歹徒粗魯的狂笑起來。
遠遠的,有些閑人圍在那裏看:“我就說嘛,吳強好些有些變了,原來是這樣啊。”有人竊竊私語。
“就是,這個老不正經的!看她那樣兒,就知道不是個正經女人!她老頭子天天出海打魚,一個人守在家裏,怕熬不住呢。”一個婆娘說。
“你能熬得住啊?”另一個婆娘拿胳膊肘搗了那婆娘一下,“你們家老周上個禮拜才走了四天,你就三天一個電話,兩天一個電話,要命的把人給追回來!老周要是天天出遠門啊,你怕連老吳老婆都趕不上呢——八個孩子都生下來嘍!”
“看我不撕爛了你這張嘴!”婆娘作狠說。
那個婆娘聽了,怕她當真動手,臉麵上不好看,便閃到一邊去了。
“她那個兒子吳強,從前在這裏橫得很呢。後來也不知跑哪裏去了:原來死掉了!”又有人說。
“死了就死了,活該,那種人早就該死了!活著也是禍害!”
“有一年為了跟他娘要錢,連他老娘都打!這種東西,早死早投胎!”
“誰說不是呢。”
人群中嘰嘰喳喳個不休。
“唉,好歹是條人命啊。”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忍不住插了一句。
“黃奶奶!你就別在這兒發慈悲了——那會兒要不是吳強這小子,你孫子會被人家局子裏抓?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滿大街沒人待見的!看看現在,你那孫子跟孫媳婦,小日子過得多歡實?孫媳婦肚子裏也有了吧?”一老漢說,“你老婆子可別享福忘了遭罪那會兒——你少替他操心過?哪天不擔心他出什麼事?”
老太太聽了,不再言語。
“老婆子,你別羅索,快點把錢拿出來!”黑老大使了個眼色,一個兄弟把老吳老婆拽了起來,“走,到你家裏去看看!”
幾個人把老吳老婆和陸文陽圍在當中,拖上了車。
“我真的沒看見他那些錢啊。”老吳老婆看著圍觀的人說,“就是有錢他也不會給我啊。”
人們也不知聽到了沒有,紛紛的散開了,各幹各的去了,似乎剛才不過是演員們演了一戲,戲演完了,也就散場了。
“隊長?”小趙手一直摁在腰上。
“慢著,跟上!”鮑一文擋住他的手。
“是,隊長!”小趙回頭把車開了回來,跟上前麵的車子。
“小心別讓他們發現。”鮑一文囑咐說。
小趙看了看前麵,隻有一條大路可以通車,他一踩油門,“呼”的一下超過了前麵的那部車子。
“奶奶的!跟誰玩命呢?”一名歹徒把頭探了出來,衝著小趙的車子吼了一嗓子,“媽的,找死也得找準地方!”
“算了,老三!別生事!我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黑老大阻止說。
車子繼續前行。
視野越來越開闊,道路卻越來越陡。
“前麵沒路了!”小趙放眼望去,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下去修車!”鮑一文果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