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半夜時分,鮑一文突然接到電話,以為是局裏打來的,一麵接電話,一麵跳了起來,匆匆忙忙的去摸衣服,多年來,這是他的習慣了。無論何時何地,隻要一有命令,就會立刻行動。
半天沒有回音。
鮑一文已經穿好了衣服,這才留意到電話:原來是廖如燕打來的!
幾點了?鮑一文抬頭看了一眼幹牆上的鍾表,已經半夜裏兩點了!
“如燕,是你嗎?”鮑一文問。
廖如燕擁著被子,眼淚流了一地:隻是不說話。
“如燕,你,你怎麼了?”鮑一文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你有什麼事,快說啊。”
“沒,沒什麼。”廖如燕抹了抹眼淚,說,“對不起,我掛了啊。”
不等鮑一文說話,廖如燕就把電話掛掉了,把個鮑一文氣的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倒真讓她這一折騰,再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廖如燕又睡了一天,肥妞好不容易喂她吃了一口飯,眼睜睜的看著她,渾身無力,有精無神,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夜時分,鮑一文又被電話驚醒了,那邊傳來的了期期艾艾的哭聲。
“如燕!”鮑一文恨不得立即把她擁入懷中,保護著她,讓她不再難過、不再傷心,一生一世,不再流淚。
廖如燕隻是哭,隻是哭。
鮑一文按耐不住:“如燕,你等我,我馬上過去!”這個已經三十出頭的男人,竟然如同一個小夥子一樣衝動起來。
廖如燕抽動的大哭了幾聲,這才勉強忍住:“不用了,我好了!謝謝你!”又把電話掛了。
“這丫頭,真能折騰人!”鮑一文無奈的躺在床上,想了半天,用力捶了被子一下,嘴裏說:“要是現在在我的身邊,非要給你一拳頭不可!”
“如燕!”肥妞弄好了飯,又來喊她,“你多少吃一點吧,再這樣下去,人會沒力氣的!身體也會被你拖垮的!”
“吃點吧,如燕。”顧紫茹也來勸她,“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哥哥會找到的!爸爸媽媽已經來上海了,明天就到了!”
廖如燕看了看顧紫茹,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笑了笑:“哥哥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裏?”顧紫茹急切的問。
“他,他去了東北。”廖如燕眼神遊離,似乎魂魄也向著東北方向飛去了。
“他去東北幹什麼?”顧紫茹很意外,“他不是一直很愛你的嗎?他為什麼不跟你一起回來?”
聽到這話,廖如燕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任憑肥妞她們怎麼勸說,也無濟於事。
等她哭得夠了,這才強行抬起身子,把睡衣穿好,對肥妞說:“寶妹,我去洗個澡。”
廖如燕洗了澡,吃飽了飯,人也精神起來了,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她看了看肥妞,突然問:“寶妹,這幾天你似乎沒有上班,你休息嗎?”
“別提了!”一提起這件事來,肥妞便一肚子火起,“還不是於斌那小子,聽信奸人,把我辭了!”然後,就把趙麗麗的事情講了一遍,末了,咬牙切齒的說,“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了這個賤貨!”
“行啊,我替你收拾她!”廖如燕嘴角冷笑,讓人突然覺得害怕。
“那你怎麼會來這裏?你不是一直住在陸文陽房子裏嗎?”
肥妞氣憤不平的說:“已經被人趕出了公司,哪裏還有臉跟人家擠住在一起了?那個死肥豬,嘴裏口口聲聲的講,說是我沾了你的光,才被董事長看上,提拔起來的。否則的話,豆豆金是不會要我這樣的!更可恨的是那個趙麗麗!我就是剝了她的皮,也不解恨!”
“他這話不錯,你還真是沾了我的光,不過,你以後還是得沾我的光!”廖如燕冷冷的說,說得肥妞莫明其妙,覺得她睡了這幾天,整個人都變了樣似的:以前的如燕,是不肯向人低一分頭的,她一直都是寧肯餓死,也不會受人嗟來之食,今天怎麼口口聲聲的說是沾了她的光,以後還會沾她的光?難道說,她現在真的以陸文陽的女朋友身份自居了嗎?肥妞橫豎打量著廖如燕,不明白眼前的廖如燕,還是不是自己的朋友廖如燕?
有人敲門。
顧紫茹打開了門,原來是鮑一文來了:兩個晚上被廖如燕折騰的半死,今天特意跑來看看。
“你的氣色不錯。”鮑一文看到廖如燕臉上有了紅潤。
“謝謝你,鮑大哥,請坐!”廖如燕客氣的說,“寶妹,給鮑大哥倒茶!”廖如燕言語清脆,舉止大方,顯示出大家閨秀的氣派來,這令鮑一文措手不及,不安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別人,隻有肥妞無可奈何的雙手一攤,表示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