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如燕聽了陸文陽的話,不再言語,而是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鮑一文:他的眼睛,大而亮,是那麼冷人發寒、膽顫心驚的色彩。
“你住哪裏?”廖如燕問。
“華都賓館702房間。”鮑一文順口說道。
“說得那麼詳細幹嘛?又沒人打算去看你。”廖如燕說完了,臉突然紅了:這句話是不是有些曖昧?“既然你有地方住,我也不留你了!要我送你回去嗎?”廖如燕突然好玩的添了這麼一句,也許是鮑一文年紀稍大,在他的麵前,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小孩子。
“好啊,既然這麼有心,送送也無防啊。”鮑一文並不客氣。
“自己回去吧!”廖如燕說完,突然轉身就走了。
陸文陽狠狠的瞪了鮑一文一眼,跟著回家了。
媽個老子的!鮑一文用力將拳頭打向路旁的一棵樹上,廖如燕!你給我等著!老子不收拾了你!老子就……
鮑一文“就”了半天,也沒見下文。“就”什麼呢?把她弄床上去?
媽的!要不當警察,老子今天夜裏就能把你弄床上去!你信不信?鮑一文看著廖如燕的背影,恨恨的說。
廖如燕回頭衝了又是一笑:仿佛剛才鮑一文的自言自語,她都聽到了一般,眼神裏充滿了戲弄:有本事的,你倒是收拾了我啊?
當然了,也許廖如燕並沒有這樣想,她也許隻是想看看鮑一文還在不在那裏。但是,對鮑一文來說,廖如燕這回眸一笑,分明就是在嘲笑他,在奚落他!
即使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
可是,自己除了被她嘲笑、被她奚落,當真又能拿她怎樣呢?鮑一文頹敗的想。這次來上海,不過是自己的一次假期——當然了,他從入警以來,很少休過假的。
休假,休假,顧名思義,就是什麼也不幹,專門玩兒的日子。可是,他一旦閑下來,實在是悶的不行:就算是走在路上,眼睛也是四處亂轉,看看能不能順手逮個小偷小摸什麼的。所以,一般說來,他是難得有個正經八百的假期的。而且,還總是他的頂頭上司王局長提醒他:“喂,老鮑,休息休息吧?”
“哦?好吧,好吧。”鮑一文才算起自己已經好多日子又沒什麼休息了。
這一次不同,他聽說廖如燕一個人到了長春,不好意思再打著公幹的旗號,隻好自己主動去王局那裏請休。
鮑一文一開口,把王局嚇了一跳,直直的瞪著他:“家裏有事?”
“沒,沒……嗯,有,有事。”被王局這麼一問,鮑一文有些含糊不清,好像自己做錯了事一般,把個正常休假,鬧得跟做賊一樣的:這下可體會到做賊心虛的滋味了!這可是鮑一文同誌,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做事情,好像不那麼太光明,也不那麼太正當?
當鮑一文賊一般的溜出王局的辦公室的時候,王局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愛情真就那麼偉大?”王局搞不明白,前一陣子,他說什麼有線索,弄來弄去,也沒弄到什麼線索,白白跑了十幾天。這種反常行為,令王局百思不得其解,問老鮑,老鮑隻說這次行動有點兒棘手。王局根本不信他說的——多難的事兒他沒幹過?多恐怖的場麵他沒見過?一向都是他衝鋒在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不管什麼事,從來就是一句話:“行!就這麼著吧,這事兒交給我了!”不管遇上多難的事,也是咬著牙硬扛下來,從來沒說過什麼“這事兒有點棘手”這樣的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