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推開房門,已經聞到從大堂裏飄來的早點香氣。原來是東子早早起床,已經備好了早飯。也不知他何時就起了床,非但熬了一鍋軟糯香甜的白米粥,還去街口的福祿酒家買了幾樣精致點心。相比我以前早上一個煎餅果子就能對付過去,這頓早飯,端的是豐盛無比。
洗漱完畢,用過早飯之後,東子簡單地收拾停當,便推開了古董鋪子的大門。清晨的陽光傾灑進來,這仲秋的北京早晨已經有了些許的寒意。我和東子出了門,反手將門鎖好,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之後,就坐上那輛捷豹,驅車開出了巷子。
這座橫亙了上千年的古都,正在從夜晚的沉睡中蘇醒過來。看著路上行色匆匆的人們,我頓時感覺到了一種昂揚向上的勃勃生機。
這種感覺,並不是一種藝術上的描寫手法,而是我真的有這種感覺。
我下意識地搖晃了一下腦袋,發現這並不是錯覺,而是一種實實在在的真切感覺。仿佛我的精神力延伸出去無數條觸手,而這些觸手,就像是我的眼睛、鼻子和耳朵一般,有著獨立的感應能力,成為我感受這個世界的另外一種方式。
以前,我隻對那些有著厚重曆史底蘊的文物會有一些感應。但現在,自從泡過血池之後,我發現自己的感應能力也在漸漸地提升,我幾乎對所有的事物,都有著一種或強或弱,層次不一的感應。我仿佛在視覺、聽覺和觸覺之外,又多了一條感應這個世界的維度。
這種玄之又玄的感應能力,實在是有些超乎我的認知。突如其來的變化,最開始的時候,讓我一下子有些無法適應這個突然變得更加立體也更加豐富的世界。但漸漸的,這種變化就融入了我的骨子裏,一切都變得很自然,仿佛天生便應該如此一般。
這確實,應該算是一種超能力吧?
真切地感受到了自身的變化,我才漸漸地相信了趙敏對我說的那些話。既然我擁有了如此神奇的能力,那麼在這個世界上,茫茫人海中,有些人擁有更加神異的力量,又有什麼出奇的呢?超能力者,可能並不隻會在科幻電影之中出現。
人們擁有了超能力,自然會去利用自己的能力為自身牟取利益,這是人類的生物本能使然,無可厚非。但當一個人的能力過於強大、或者過於隱秘的時候,他便有可能超脫了世俗社會的監控,為了一己之私,做出一些有損他人利益的事情。因此,國家設置一個神秘機構,專門來管理這些超能力者,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要想管理超能力者,自身也必須有著某種超凡脫俗的力量才行。因此,既然能成為管理局的局長,看來那個邋遢得如同流浪漢一般的“雲叔”,也絕對不可能是個簡單的人物。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惋惜地砸吧砸吧嘴。我這種超強的感應能力,雖說也能算上是一種超能力,但其實真要說起來,實際上也沒什麼大用處。最起碼現在無論我怎麼想,都想不出來該如何用這種能力來改善改善我自己的生活。
我心中就這麼胡思亂想著,東子已經駕駛著捷豹,駛上了寬闊的長安街。
行駛在長安街上,我更加能感受到這座城市的宏偉和忙碌——這都不需要動用我的感應能力,直接用眼睛看就可以了。寬闊的長安街上,已經擠滿了各式各樣的汽車,這些來自城市各個角落的鋼鐵機器,彙聚成一條宏偉的鋼鐵洪流,仿佛是北京這座城市大動脈裏迸發的血液。
傳說中北京城的早高峰,我終於是以最為直觀的角度感受了一次。
我忍不住點上一根煙,輕輕吸了一口,噴出一團煙霧,略帶一絲裝逼地抱怨道:“這他媽堵的,還沒老子走路快。這在北京,有車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啊!走走停停的,猴年馬月能到!?”
東子開著車,神情倒是一直非常的淡然,似乎這擁擠的車流都不能讓他感覺到一絲煩躁。他聽到我的抱怨,隻是微微一笑,說道:“小樂爺不用著急,北京就是這樣,誰讓我們趕到早高峰了呢,急也沒用啊。不過其實也不遠了,估摸著半個小時就能到了。”
半個小時就能到?
按照這個車速,半個小時,根本連長安街都開不出去啊!
我狐疑地問道:“這個源武館,在哪?”
東子笑了笑,說道:“就在西單附近啊,地址算是比較隱蔽,不是行內的人,一般找不到的。我也是以前給塗老爺子當司機,才去過一次。”
我一聽卻不禁嚇了一跳,嘴上叼著的香煙差點都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