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包給我。”
胖子轉過身,看著隱藏在鬥篷下麵的趙敏,淡淡說。
從我在東海邊見到胖子開始,一路上,胖子都是雙手空空,好像真的就帶了不少現金。其他的大部分裝備,都裝在了那輛麵包車厘——後來被轉移到奧迪轎車裏。後來我們在湘西山林裏出了意外之後,連帶著他準備的大部分東西都不得不遺棄。
之後,胖子真的似乎就是孑然一身。
此時我才意識到,胖子肯定準備了一些極為關鍵的東西。沒想到他居然把這些東西放在了趙敏的那個黑色背包裏,也不知是出於怎樣的目的。我一直認為,胖子和趙敏之間目前的關係就是互相利用,兩個人之間不可能有什麼真正的信任。
或許胖子這麼做,就是為了取得趙敏的信任?
總之不管如何,在現在這種狀況下,胖子這麼做,肯定是他的包裏,有足以解決這次危機的東西。
對此,我不禁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解決掉南邊兒的一位縱橫山林的首領?
而且,胖子為什麼要問出這塊地盤的主人是誰?聽到“夜梟”這個名字之後,為什麼會有那種哈哈大笑的反應?難道他和這裏的主人,很熟嗎?
我忍不住微微蹙起眉頭,眯著眼睛。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
全身上下籠罩在鬥篷裏的趙敏聽到胖子的命令,似乎是遲疑了一下。她握著手槍的右手沒有絲毫顫動,而她的右手,則是伸進背後的背包裏,摸索了一陣,然後摸出一隻黑色的手包,遞給了胖子。
這是一隻看起來十分普通的手包。
但是我知道,這隻手包,絕對沒有看起來那麼普通。
雖然它看起來就像是東北金鏈大哥經常夾在胳肢窩裏的那種貨色,但當我的精神觸手延伸過去,想要看看這隻手包裏到底有什麼東西的時候,卻是驚訝地發現,我的精神觸手,根本探不進去!
就像是“大四喜號”的船艙一樣,似乎有一層壁障,擋住了我的精神力感應。
即便胖子拉開了拉鏈,但我的精神觸手,仍是無法從開口處延伸進去。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構成了一道神奇的屏障,擋住了我的精神力感應。
胖子在手包裏摸索了好一會兒,然後竟摸出了一隻黑漆漆的木笛。
其實這就是一段黑漆漆的小木管,甚至表麵還有經年腐朽的痕跡,都沒有任何的裝飾和油漆塗層,甚至連一層清漆都沒有,更不要說是什麼包漿。總之,它展現出來的,就是最為真實的本質,甚至都還有那麼一點點彎曲。木管上麵胡亂地開了幾個小孔,如果說是笛子的話,實在是太短,可如果說是勺子,那又實在太長。
對麵的老九三人,一直冷冷地看著胖子的一舉一動。
直到胖子將這根木管的一端含進嘴裏,然後用力一吹,然後一聲尖利的長嘯,便響徹整片山林。木管的聲音,尖銳慘厲的像是有一萬頭僵屍在你耳邊哀嚎著,讓人一陣陣的心悸。而站在我們對麵的老九三人,聽到這個聲音,卻是齊齊麵色大變。
我隱隱之中有種感覺,這聲尖嘯聲響起之後,整片山林,似乎都活躍了起來。
原本死寂的盆地,以及死寂的建築物,都像是突然擁有了生命,似乎在一瞬間喧囂了起來。仿佛有許多不安的分子在其中流動,而這些分子,自然是一個個人。
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最為直觀的變化,出現在我們麵前三個人身上。
老九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無比古怪的神色,將胖子、我和趙敏三人,從頭到腳的又打量了一遍之後,側了側身子,朝我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淡淡說道:
“請。”
聽到這個並不悅耳的聲音,老刀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無比興奮的神情,就像是陷入死地又突然看到一線生機的可憐蟲。他似乎是害怕老九再改變主意,連忙牽起那頭老毛驢,拉著車就往前走去。在路過老九身邊的時候,他還在努力地把自己手裏的酒瓶子往老九手裏麵塞。隻是此時的老九,即便麵對自己最愛的佳釀,也提不起分毫興趣。
仿佛劫後餘生一般的老刀一行人走過去之後,我們自然跟了上去。
真正進入了盆地之後,我們看到了一片綿延成片的建築群,這和我們在山上看到的幾棟孤零零的土建築,有很大的區別。仔細地觀察之後,發現這裏的房屋都做了大量的偽裝,如果在山上看的話,距離那麼遠,幾乎就很難看清楚它們的原貌。
老刀並沒有要進入這片建築群的打算。
這裏不是他的目的地,隻是他的必經之路而已,所以他需要夜梟的認可和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