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不值得,淩曜不知道,他隻知道出車禍的那一刹那,他腦子裏閃現的隻有一件事,那便是再看她一眼,他想再好好的看她一眼。

那個時候,他胸腔裏所有的怒氣怨恨都消散在了九霄外,隻留下了最純粹的感情,對於海小閔的感情。

人隻有在生死存亡間,才能看清本質,於是從醫院醒來後,淩曜對自己妥協了,他明白了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

並非海小閔完整的隻屬於自己,而是隻要她能夠好好的生活。

他願意再等等。

再給彼此一點時間冷靜思考。

“少爺”九叔恭謹的佇立在車門前等候,看著淩曜步履蹣跚的從遠處歸來,眉眼間寫滿了心疼。

淩曜走到車門前,似乎俯身想鑽進車裏,然而他的神情卻出現恍惚,高大的身形在那一刻往前栽去。

“少爺!”九叔和保鏢們失色,手忙腳亂的攙扶住淩曜,這才發現,他身上的病號服幾乎都汗濕了,額頭上冷汗陣陣,臉色青白。

“快!快送少爺回醫院!”九叔叫道。

一行人迅速將淩曜放進車內,將油門踩到底,火速趕完醫院。

也就在這時,海小閔眉心蹙了蹙,睜開了眼睛。

一杯火龍果果汁遞到了她麵前。

伊恩連句問她要不要喝的話都沒有,比起說,他一向更喜歡沉默的做。

“謝謝。”海小閔揉了揉眼睛,接過果汁,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沒多少變化的風景人群。

“怎麼了?”她看上去像是在找什麼,於是伊恩開口問道。

海小閔:“剛才是不是有什麼人來過?”

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誰過來了一下,但她分不清那是不是她淺眠時產生錯覺,隻是夢醒時,心頭留下一種異樣感。

伊恩眸底微光閃了閃,複而平靜:“我一直守著你。”

所以說並沒有人來過,隻是她的錯覺麼?

海小閔擠出抹淺笑,低下頭咬住吸管。

在海邊一直待到太陽快落下海平麵,伊恩才看著依舊佇立在沙灘上,似乎對這番落日景色依依不舍的女人,道:“該回去了。”

海風浮動海小閔的裙角,她壓了壓頭頂上的遮陽帽,純澈幹淨的眸子倒映著天邊迷人的火燒雲,眸底呈現晦暗無神。

說到底,她現在還是籠子中的小鳥麼,就算短暫的被放出來溜溜,腳上也拴著一條牽引線,隨時會被人拽回鳥籠中,完全身不由己。

海小閔心頭苦笑,她從淩曜身邊逃出來,卻鑽進了這樣一個鳥籠中,在得知真相後回頭一看,她之前的一切舉動瞧著還真是犯傻,明明孩子就是淩曜的,明明她跟伊恩什麼都沒發生。

可讓她再做一次選擇,她還是會選擇逃離。

因為如果不逃,孩子就會保不住,真相就會永遠被埋沒,再無重見天日的一日!

舊金山市最好的醫院裏,淩曜再次被緊急送入手術室急診。

收到消息的蕾西婭放下手上的事,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氣勢洶洶的模樣,顯得非常生氣:“究竟發生了什麼?喬好端端在醫院裏養傷,傷口為什麼會又裂開?九叔,你不是一直病房外看著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