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鳴科從沒覺得有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母親是多麼可悲的事情。
可當他抱著那個軟姑娘哭的撕心裂肺的時候,他才覺得真的可悲。
用盡了所有的眼淚,卻再也不能換你一句安慰。
“慕聲,咱倆的家庭天差地別,你是一帆風順的驕子,而我隻是個不能被人愛的可憐人而已。”唐鳴科手裏夾著支煙,話音落盡的同時緩緩點著,借著微弱的火苗光,秦慕聲有種從來不認識這個人的念頭。
“你別生她氣了,倆中二姑娘的少女時期約定,總得遵守。”
唐鳴科總算把話落在了點子上,他不怕秦慕聲吃醋,就怕他把這醋憋在心裏,悶得久了,隔閡自然會暗自滋長。
感情很脆弱,經不起半點猜忌懷疑。
兩個男人靜靜相望,半晌後,秦慕聲發出極為冷淡的一聲,緊接著就是動筷子的聲音:“你以為我是你?”
“我自己的女人自己了解,我早就知道她有苦衷,而且...她眼睛有沒瞎,怎麼會不喜歡我呢。”
秦慕聲這極為傲嬌的輕鬆語調,倒是讓徐念懸了一晚上的小心髒終於回歸到正常的跳動數值。
他夾了一大筷子核桃仁在徐念的碗裏,意有所指道:“多吃點。”
“下次做好人好事的時候也得先跟我說清楚呀,要不是我善良又大度,才不會原諒你呢。”
“居然把我丟給了唐曜,自己跑去國外玩。”
徐念看看他,又看看那碗核桃仁。
忽然明白了他為什麼要給自己核桃仁這件事情的原因了。
補腦??
看著他唇角處勾出的絲絲笑意,徐念覺得他這個人一點兒都不像看起來那麼溫良。
變著花來對她。
她琢磨著要不要懟回去,一想到自己什麼都不說就非要去找唐鳴科的行為,即便事出有因,可他生氣也是應該的。
可他們才剛剛領證,婚姻這條路才算入了個門,她此刻服軟,豈不是縱容了他欺負自己的行為?
女人眼睛溜溜的在桌子上掃了一圈,終於落在了一道家常菜上——韭菜炒雞蛋。
徐念伸出筷子,夾了滿滿一大筷子的韭菜給他,硬生生的沒有一點雞蛋。
韭菜。
他這麼博學聰明,應該知道是做什麼用途的吧?
徐念眯了眯眼,笑容很是貼心:“慕慕,多吃點。”
“韭菜對身體好。”
秦慕聲二話不說,把餐盤清空,修長手指搭在她的手背上,一下下輕輕扣著:“韭菜對身體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今天晚上,我一定對你好。”
徐念隻覺得他手指間都帶著火,似要把她點著才肯罷休。
三人都不算什麼單純少男少女,按他們的這個年紀,動作快的孩子都應該有了。
唐鳴科懶散地靠著椅背,眼裏騰出了一片的霧氣。
好羨慕啊。
愛情從來都是隻屬於幸運者的,而他不在其中。
晚餐過後,三人走出餐廳,徐念這才注意到這一次他是開車來的。
越野車,一貫都是爬山路的。
“你又要出門?”徐念輕聲問著,眼裏的擔憂絲毫未減。
唐鳴科吸了口冷氣,偏著頭看著她笑:“我要去月亮湖。”
“就是麗江的那個。以前喬喬總說要去那邊,偶遇,她還說讓我跟她裝作陌生人,來場浪漫邂逅。”
“我想去那兒看看,應該挺美的。”
唐鳴科的嗓音近在咫尺,她卻覺得他的心已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