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哥哥!你別怪王妃!這裏畢竟是王妃出生、成長的地方,她挾持我,讓我帶她出府也隻是想祭奠逝去的親人。她剛才對我發難也是因為突然見到親人的屍體,太過悲慟,所以才失去了理智。嗚嗚嗚...我不怪王妃...隻是,王妃這樣子實在有些嚇人,會不會是被刺激地瘋了...”
傅玖臨揉了揉白素素的腦袋,溫言道:“丫頭,別怕!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得了你。”
楚芳菲驀然愣住。
“丫頭?你喊她什麼?傅玖臨,你喊她什麼?”
傅玖臨蹙眉,那種未名的情緒又湧上了心頭。
他低眉看著楚芳菲。
這個女人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麼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
他煩悶道:“與你何幹?莫非你真的以為憑借著太子查到的那些消息,你就能假扮成我的救命恩人了?你知不知道自己錯漏百出?本王幾個月前的確被人算計,中毒昏迷,但本王昏迷的地方是桃花源,並非你口中的惡人穀;本王遇到的救命恩人是丫頭,並非你楚芳菲。素素對我們相處的細節如數家珍,素素才是我的丫頭。”
如遭雷擊。
她下腹墜痛,卻不及心髒被撕裂成碎片的劇痛。
原來,痛到極致,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怎麼和我沒有關係了?我才是...”楚芳菲感覺自己唇瓣忽然發麻,而後陌生的言語就這樣從她的口中傳了出去。
她聽到自己說:“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傅玖臨,的確,我並不是你的丫頭。我惡人穀早就歸順太子,我和太子聯手就是為了扳倒你。我愛的人是太子,我腹中孩兒也是太子的血脈。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說什麼?”傅玖臨暴怒,卻還記著溫柔地將白素素放到一旁的柱子邊靠著。
他走近楚芳菲,蹲下身看著她,額上青筋迸出,道:“本王再問你一次,你參加比武選妃,接近本王,到底是為了什麼?你不是說你是為了本王,你是為了愛嗎?”
楚芳菲心中呐喊著是。
然而,她口中說出的卻是:“王爺怎麼這麼天真,我說什麼你便信什麼嗎?比武選妃前我從未見過你,我怎麼會愛你?”
“為了太子你真的什麼都不怕嗎?”
“當然,有愛則無畏。太子待我極好,是我唯一的愛人。為了他,雖死不悔,這輩子能孕育她的子嗣,是我最大的幸福。”
“你...”傅玖臨薄唇緊抿,他渾身的冷氣源源不斷地向外釋放著,他吼道:“來人啊,準備取出王妃腹中胎兒,大夫說過,如果不能保證活體取石,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取出胎兒。胎兒在母體內受到冰魄石的給養,用胎兒的血肉入藥雖不及直接使用冰魄石入藥的藥效,但對付丫頭的病還是夠了。”
什麼?
楚芳菲怕了,夜風穿堂而過,她的骨縫都在叫囂著疼痛。
她瘋狂地搖頭。
然而,她又在言不由衷:“你敢?這是太子的孩子!你敢殘害皇嗣,太子和皇上不會放過你。”
傅玖臨一拳砸到石柱上:“都聾了嗎?把大夫領上來。即刻照做,剖腹取子!”
“是!”
匕首靠近肚皮時,楚芳菲想奪了身旁暗衛的貼身佩劍,可她一伸手就發現自己毫無力氣。
怎會如此?
肚皮上傳來尖銳的疼痛,她能清晰地感覺到皮肉被劃開...
她渾身顫抖,蒼白著顏,透過眼前的大夫和傅玖臨,看到對麵的白素素。
一瞬間,她忽然明白了。
白素素衝著她笑,無聲地做著口型:“傻子,給你擦嘴的手帕上我下了毒,控言之毒和軟經散!所以,認命吧!我的...好姐姐!”
不!
她要保護孩子,她還要救出哥哥,她要為惡人穀無辜死去的這些親人報仇雪恨!
她不該就這樣離開人世。
可是...意識漸漸恍惚,有什麼東西正慢慢從她體內流失...
孩子...
她奮力地睜開眼,卻聽到大夫說:“王爺,孩子已經成型了,可惜了...是個男孩。”
“按照你說的,以這孽種血肉入藥,為丫頭治病。”
轟——
她五髒俱焚。
她死死地盯著傅玖臨和白素素。
她要記住他們的臉。
哪怕死了,她也要化作厲鬼,讓這對狗男女生生世世,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