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去附近的餐館裏吃了海鮮生煎,看著天色越來越暗,裴峰心裏雖然不舍還是把人送到小區外。
蘇荷回到家裏有種說不出的心虛感,狐狸尼克不算太大,但也不小,不可能讓她塞到包裏。
好在,爸媽並沒有在家,周末兩人可能出去玩了在外麵吃。她將今天買的一些小東西放好,又把狐狸放到自己床上,捏了捏它翹翹的鼻子,突然想起男生今天刮自己的鼻子,臉上溫度漸漸有了上漲的趨勢。
蘇荷有點鄙視自己一副少女懷春樣,拍了拍臉剛要去洗漱,手機鈴聲就響了。
以為是裴峰,她連忙從包裏取出手機,卻發現來電聯係人是……許靈。
許靈打電話來要說什麼,她不用多想就能猜到。
果然,一接通電話便傳來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
“蘇荷,我好想哥哥,也好想你,想起我們小時候……再過幾天就是哥哥的祭日,你能不能回來。”
沉默了一會,蘇荷抿了抿唇:“靈靈,我也很想念許階想你,但我現在學習很緊張,等清明節的時候我會回來的,你替我多送一束花給許階。”
“蘇荷,你不能請一天假嗎?你學習那麼好,以前我們都是一起去的。”
依舊是一陣沉默,猶豫了一會,蘇荷才開口說:“還是清明節吧!”
聽到她堅持要到清明節才來,許靈慌亂了,忍不住斥責道:“你為什麼不回來,非要推到清明節,難道學習還能比我哥哥的祭日更重要嗎?蘇荷,你別忘了以前哥哥以前對你有多好,你這樣太沒心沒肺了。”
每次一談到許階的事如果不順著她來,她準會鬧脾氣,蘇荷已經習慣了,隻是次數多了,難免也會心累。
她輕歎了口氣:“靈靈,我沒忘,許階的好我都記在心裏,他過世快三年了,咱們的日子還要過下去不是,你也該試著走出傷痛。”
聊了幾分鍾,蘇荷掛了電話,坐在床上後腦勺靠著床頭櫃,眸色沉浮不定。
這十幾年裏許靈和許階完全滲入到她的生活,可以說算是她成長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兩個小姑娘在比她們年長兩歲的許階的照顧下一路生活得順風順水,即便與人有爭端,發生口角,都是許階出麵解決,他就好像一棵參天大樹為她們襠下了所有風風雨雨。
可是這棵大樹在她們十五歲的時候轟然倒塌了,蘇荷懵懂的情愫還未表達便因為死亡烙印下深刻的印象,而許靈失去了哥哥後一直情緒不穩,常常會找她哭訴。
這段日子因為身旁有個高壓氣團讓人無法忽視,她差點要忘了時間,忘了還有六天就是許階的祭日。對她而言新的一段感情開始啟程,而許階長眠地下的又一年,也難怪許靈說她沒心沒肺。
可是她該怎麼做呢?守著一段不可能會有回應的感情慢慢老去?
初次喜歡上一個人的心情的確不可複製,可再濃厚的感情在時間的長河裏也會慢慢消退逐漸轉變成親情。現在在她心裏許階就像家人一樣,這種感情好比許階和許靈的兄妹情,卻又沒有許靈性格裏的執著。
其實她早就知道自己無法做到許靈希望的那樣,那時許階過世不久,許靈拿了他的日記本給她看,她將他的日記每一篇每一個字都仔仔細細閱讀了一遍,之後就把這段感情畫上了一個句號。
人活在這世上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她一直都是個很現實的人,就算沒認識裴峰,以後到了年齡也會選擇一個合適的男人結婚生子,圓滿自己的人生。
良久蘇荷收回紛亂的思緒,起身從衣櫃裏拿了套睡衣。
沒一會浴室響起一陣嘩嘩的水聲,溫熱的水澆在白皙的肌膚上,褪去一身疲憊。
現在她已經和裴峰在一起了,更要把感情理順,等到清明節回Z市給奶奶和許階掃墓再告訴許靈吧!她想。
……
白天約會完,裴峰有點小激動,把玩著軟綿綿的綠毛龜,別說除了開始不大接受,現在越看越順眼。
他把它掛在自己的鑰匙上,拎著鑰匙圈看著它笨拙的轉圈,滿心愉悅。
可能是情緒太興奮,他翻來覆去一宿都沒怎麼睡好。好不容易睡著了,做了個夢,夢裏他們一起畢業然後同在一所大學學習,之後順利畢業結婚生孩子,一起慢慢變老。
以往的夢醒來後沒什麼印象,但這回清晰得好像真的跨越了一輩子,他都有點舍不得醒來。
在鬧鍾振鈴中,所有的夢如煙霧般消散,他看著滿室空寂,忍不住去想他和蘇荷要是能住在一起就好了,即便不能做什麼,光是看著也好啊。其實他這個人對家的渴望遠勝過對學業和事業的追求,即便曾今因為父母毀了一個家,但他在蘇荷身上找了寧靜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