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繼續蹭了蹭她的臉頰，呢喃著：“喝醉不好，對身體不好。”
“恩。”顏涼應了他一聲。
隔了一分鍾左右的時間，她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十分凝重地看著他：“唐謹然，你知道我是誰吧？”
唐謹然“恩”了一聲，再一次地蹭著她的臉，這個動作令他感到無比的舒服，從身到心的舒服。
“我是誰？”她執著地追問。
若是在這個重要的時刻，他敢記錯她的名字，或者是叫成別的女人的名字，她絕對絕對，絕對要親手掐死他！
“涼兒。”唐謹然的聲音很好聽，現在又是帶著醉意，慵懶散漫，還有毫不掩飾的依賴與寵愛：“我的涼兒。”
湊起來短短的六個字，瞬間擊潰了顏涼心裏最後一道防備線。
他很少這麼叫著她，在祖父祖母麵前，他會這麼喊著她。
對了，還有一次，是在顏星星跟她的父親嚴紀忠還有林珍雪麵前，他也這麼叫過她。
她愛死他這麼叫著她了。
顏涼的眼眶霎時被淚水給侵占，身子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她伸出手，摟著他的腰，低頭埋在他的頸窩處。
這就夠了。
她不貪心的，即便他們結婚了那麼多年，即便他們在一起了那麼久，終於有機會見到他的這一麵，隻要在這一刻，他心裏是有她的就行。
反射弧不管長到什麼地步，這種情況再沒發現她不對勁的情緒，就是徹徹底底的傻子了。
唐謹然有些無措，好像是沒料到她會有這麼一個反應，手呆呆地摟著她，不敢用力，也不敢放鬆。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磨蹭著，“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痛？”
顏涼搖了搖頭，更加摟緊了他的腰，無聲地抽泣著。
他能感覺到頸窩處一股濕意，似乎是淚。
唐謹然的手移到她的肩膀上，將她拉開了一點距離，低眸瞧著她的臉，“怎麼哭了？”
“我這不是哭，我這是在笑。”顏涼的嘴角確實是往上揚著的，臉上帶著笑，但同時也流著淚。
唐謹然蹙了蹙眉頭，表情凝重，他伸長了手，在床頭櫃上抽了兩張紙巾，接著一張塞到她的手裏頭，一張自己拿著，輕輕幫她擦拭著她臉上的淚。
“又笑又哭的，真奇怪。”他嘀嘀咕咕著，手中的動作很溫柔。
顏涼輕哼了一聲，“你這個喝醉的人懂什麼。”
不對，他不喝醉，也是不會懂她的。
他就是蠢貨一個嘛！情商低得要死，還冷漠無情！
“不哭了，哭得我都不想睡覺了。”唐謹然幫她擦完眼淚，又安撫地輕輕拍著她的背部。
“我哭我的，你睡你的。”顏涼止住淚水，攤開紙巾，覆在鼻子上，接著很沒有形象的搓了搓鼻涕。
他等她搓完了鼻涕，自然地拿過髒紙巾，丟到床邊的垃圾桶裏，他一邊說著：“你一哭我心裏就難受，怎麼還睡得著。”
那語氣，還挺哀怨的。
顏涼又是一哼，“原來你還會心疼我。”
說是這麼說，不過她已經在心裏頭笑得很開心了。
唐謹然沒有接她這句話，反而是低下頭，仔細地瞧看著她，確定她沒有再流眼淚了，才重新將她摟緊懷裏，好好抱著，聲音困倦到不行：“睡吧睡吧。”
她抿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