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道維總結了一下, 簡單來說就是熊孩子們翅膀硬了,覺得可以適當的叛逆一下,挑戰父親權威試試。
不是真要翻出如來佛的五指山,純粹就是無聊閑的, 找刺激玩兒。
至今道維還能想起那天晚上, 老二一臉憧憬的跟他說:“我喜歡穿衣打扮, 也愛擺弄這些,還能靠這些東西養活自己。
但我又不喜歡學什麼服裝設計啊, 美容美發之類的繁瑣東西,就想隨心所欲輕輕鬆鬆的擺弄這些,爸爸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道維怎麼不理解?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不就是不想學習嗎?
老二擺弄衣服首飾的天賦確實有,比常人高了不少, 但她是能靠著天賦就橫行無忌,肆意妄為的那類人嗎?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能讓她的天賦盡情發揮嗎?
顯然不是。
不管是家庭還是她本身,都不能給她這個好環境。
針對這樣的二閨女, 道維隻有一句話:“有天賦還努力的人那麼多,你憑什麼和人家競爭?憑你回回年級墊底的成績?
還是憑你至今分不清人造絲和合纖絲的區別, 選材料全憑感覺的水平?”
這幾年老二在這方麵發展的可謂順風順水, 家裏老老少少幾乎每人都收到過她親手製作的禮物,並為她的手藝感到驚訝。
周圍鄰居朋友,學校老師同學, 也沒少因為她這個晚被發掘的特長而恭維她。
老二第一次聽到如此不加修飾的批評, 自然是不服氣中帶著點兒惱羞成怒的。
麵對此種不知天高地厚還一心逃避學習的熊孩子,道維以前為了養她們的膽子,都是縱著的, 隻要別的不落下,學習可以墊底。
現在瞧著膽子是養的沒問題,就差安對翅膀上天和太陽肩並肩了,剛好趁著老大這事的時機,好好讓她們認清一下現實。
於是快要期末開始的老二,終於如願以償的可以不參加期末考了,但她的開心並未持續多久。
因為她冷酷無情無理取鬧的爸爸很快把她扔進了一個滬城的青訓營做插班生。
據她冷酷無情的爸爸說,這個訓練營是早年滬城鼎鼎有名的幾個大商人聯合辦起來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們家族內部的一些紈絝二代們發泄多餘的精力,不要出去外麵給家裏闖禍。
此訓練營在全國的富人圈子裏都很出名,因為種種原因,許多人都想將自家的孩子送進去磨練一番,但是進場名額非常難拿到手,屬於有價無市的無形資產。
一開始老二夏花覺得她爸在小看她。
“不就是些不學無術的紈絝?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動不動就說——我爸是xx,我讓我爸爸弄死你之類的。
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和之前的遲家寶差不多,沒人伺候連飯都吃不到嘴裏的廢物。
都是紙老虎,好打發的很,根本就難不倒我,還想用那些人教育我,爸爸你怕是要失望了!”
道維聽了隻似笑非笑的看了二閨女一眼,提醒道:“紈絝和紈絝也是有區別的。”
要知道那所青訓營一開始建造的目的,並不是外界傳揚的那樣把一些闖禍的二代們圈起來。
而是那幾家因為精英教育,培養出了許多人才,最後因為人才們都太能幹,在爭家產和家主位置的過程中造成了大量家族內部子弟的傷亡。
所以幾家人痛定思痛,不得己將那些人才放進青訓營,限製他們自由的同時,還讓他們繼續發揮所長,繼續為家族做貢獻。
說白了,就是一現代版的圈禁場地。經過多年發展,裏麵可謂魚龍混雜,人才濟濟。麵前的到底是龍是蟲,則需要本人有一雙利眼去觀察。
要不是有楚先生牽線,依照他現在的身家,還真沒辦法把孩子塞進去。
可惜夏花是不知道這些的,她也沒聽出她爸爸意味深長的提醒,在她心裏,爸爸的確很能幹,周圍親戚朋友同學父母中,爸爸是最能幹的一個。
偶爾能和縣長坐在一起喝喝茶,縣城周圍的人提起爸爸也會豎起大拇指,就連爺爺奶奶出去溜達,也會被人家恭維幾句。
可即便如此,在夏花的認知裏,爸爸也不過是個小有餘錢,讓她們家吃喝不愁的老板而已。
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太淺薄。
小小的腦袋瓜子裏,想象不到世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還有許多麵。
於是一無所知的傻孩子一腳踏進青訓營地界,從此世界的另一扇大門在眼前徹底打開。
假期家裏少了嘰嘰喳喳的老二,老大又埋首紙堆兩耳不聞窗外事。
老三一向性子寡言缺少存在感,剩下最能鬧騰的老四整日不著家,不用想就知道又在外麵帶著小弟小妹們搞事業掙錢。
家裏一下子就安靜許多,顧老太為此埋怨道維:“好好地家熱熱鬧鬧礙著你眼了是吧?閑著沒事非要折騰孩子?
這下好了,孩子們一個個繞著你走,連我這老太太都見不到孫女,你高興了吧?”
道維純粹是無妄之災。
老太太近幾年心氣兒暢通身體好,一開口嗓門兒老高了,穿透力極強。整日裏幾乎沒有煩憂事,唯一叫她不高興便是二兒子不願意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