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漢庭也看到了這一幕,立刻跳下馬車扶著老人,從隨身攜帶的包裹裏拿了兩個饅頭和水。

還沒遞到老人手裏,老人就一把搶過饅頭,掰開饅頭沾著水喂給他的孫子。小孩哭著不吃,老人也不吃,隻有這麼點活命的幹糧,他們都舍不得,而他們明明都是已經餓狠了的。

袁葉離跑了下楚漢庭的肩膀:“喂,呆子,走啦。”袁葉離知道自己停留在這裏也徒勞無益,便和楚漢庭繼續向濟世堂前行。

濟世堂前擺的長桌,是募捐登記的地方,上方掛了很長的條幅,寫了“積善成德,天佑人和”八個大字。桌子後麵對著一個院落的正門,裏麵都是倉庫和廚房。

今天來捐銀子的人還真不少,州府就帶頭捐了五百兩,後麵跟著的人們多多少少都捐了一些,多則百兩,少則幾百文銅錢。

袁葉離是募捐人群中唯一的老者了,因為怕女裝的樣子被人認出來,或者風聲走漏到袁甫陽耳朵裏也是個大麻煩,索性她還是化了“李燁”的樣子。

楚漢庭捐了三百兩,一下子引起了人群的注意,這個開麵館的小生意人還真是深藏不漏啊。

袁葉離卻知道,他這個人啊,寧可省吃儉用,也要把店裏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

募捐的工作人員很是感動,握住楚漢庭的手:“漢庭,有你在當真幫了許多災民活命,你幾乎每個月都來,哎,這份情分我們都自愧不如了。”

楚漢庭的聲音沉穩好聽,讓所有人心情平和:“哪裏,鄉親之間有事幫襯,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隻見是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楚公子,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偽善,靠賺女人的錢換個好名聲啊。

要是我,餓死都不花你的錢,太髒。”

圍觀的人們不了解這是怎麼回事,但是覺得一個麵館老板收入巨款,可能真是用了見不得光的法子,何況這位老板生的如此俊逸出眾。

旁邊有個年輕婦人驚呼:“真是這樣嗎?知人知麵不知心啊,連我們這些弱女子的荷包都不放過。”

另一個中年人跟著附和:“太過分了,簡直是道貌岸然的無恥之徒啊,我們不屑和這種人一起捐錢。”

一個年輕公子也叫嚷著:“我去過他家的店,太難吃了,之所以有人花二錢銀子買麵就是因為女人迷戀他的容貌。”

張公子看到人們都指責楚漢庭,得意地嘲諷:“楚漢庭,你是個什麼人大家都很清楚,還有什麼要狡辯的嗎?”楚漢庭對他的侮辱熟視無睹,淡淡地說道:“沒什麼,如你所言。”

袁葉離看到楚漢庭被眾人指責謾罵卻不還口的樣子恨鐵不成鋼,這個笨蛋,幹淨得像張白紙,怎麼能讓人隨便潑髒水。

她不能忍受那些人把他拖進汙穢裏,她本來就是從小經曆陰暗肮髒的人,但是,他這樣溫柔的人不可以被這麼對待!

袁葉離站在濟世堂最高的台上,一襲白袍飄揚,她揮舞著手裏的卷軸,氣場十足喊道:“大家聽我說!”眾人馬上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她環顧四周,眼神似乎飄到每一個人身上,眾人都安靜下來聽這位老人說話。

“我去過楚公子的店,當時我以為那是個黑店,東西又貴又難吃,可是,楚公子改變了我的想法。”

袁葉離臉色變得嚴肅:“他自己不是缺錢的人,有個地段極好的店,如果租出去,租金也夠他日常花銷。

可是,在雪災發生之後,他臨時自己開店,因為很多人餓死凍死,情況混亂,他找不到好廚子,隻能暫時先這麼開。

除了喜歡看他容貌的女孩子們,沒有人願意吃他家的麵,他為了給災民籌錢,寧願每天拋頭露麵端茶倒水,滿足顧客們的願望。

試問在座的各位的公子老爺們,楚公子這個普通百姓捐的銀子比你們少嗎?

如果是你們,願意像他一樣,折損自尊做這種事嗎?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救人,他父母雙亡,靠好心人的救濟才長大,所以他也想盡自己一份綿薄之力。”

眾人露出理解的表情,有些愧疚地說道:“抱歉楚公子,我們誤會你了,唉,你是個好人。”

張公子看到眾人倒戈,不僅不職責楚漢庭,反而都在維護他,頓時怒火中燒:“捐幾兩銀子算什麼,他就是個禽獸,你們不要被他騙了。”然而根本沒有人理會他。

“楚漢庭你等著,崇州是小爺的地盤。”他憤恨地罵了句,便逃也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