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現今形勢更加危急。衛晟雲與歐陽暮丹在軍中尤其重要,現今一個失蹤,一個生病,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若不早日離開,隻怕不再是軍心動蕩這樣簡單。
袁葉離眉間淡淡,看不出她心中的擔憂。
衛晟雲思考片刻:“我與你一起去。”
同樣的話。他不曾問她所做的事與原因,就隻一直留在她身旁,袁葉離拒絕:“你留下,我不會走。”
不等他說完,袁葉離已經披衣上馬,縱馬回到森林中。與洞穴中不同,林中陽光燦爛,讓那些糾纏都消失無蹤。她走過幾條路線,用身上物件做測試,勉強已能歸納出地圖。它卻像是散落的,沒辦法將它們拚合起來。
但是,若肯花費時間心力,興許在三天內,她能找到來時入口。
她在林中兜轉,迷宮錯綜複雜,卻令她靜下心來。思考問題與心情,前者往往比後者更簡單。她最後回到洞穴時,心中隻剩下一個問題:他到底經曆過什麼?
衛晟雲並非上一世那般,隻要不瞎,不難想及此處。她真正想問的問題是——衛晟雲是不是和她一樣,重生了?
她不知道。
她覺得很像。
但如若重生……那為何上一世,他那樣對待她,寵愛華佳琪,將她棄之不顧?
有一塊薄紗擋在兩人中間,使真相看來模糊不清。她暫且不去想,繼續劃走地圖上的路線。這樣慢慢推測,就已到了夜晚。袁葉離策馬回到洞穴中,提著一袋野果,她入內,設法生火。
然後等待她的,是洞穴裏躺著,臉色蒼白,緊閉著眼,看起來幾乎沒了氣息的衛晟雲。她睜大眼慌忙去看他,體溫變低,可是那人幾乎沒了氣息,胸口微弱起伏,若不仔細看,與死人幾乎無異。
她失聲喊出來:“衛晟雲!”
她的聲音焦急,仔細聽來,竟帶了一絲絕望。他就躺在那裏,可卻讓人感覺,這個人已經不可能再回來。這是上一世不曾發生過的事,他們從來不曾來過這個地方。
袁葉離慌忙迫使自己冷靜,回憶過去一切,將所有能想到的法子用上,可衛晟雲就是不醒。此時他的體溫倒低,幾乎與常人無異,可在袁葉離眼中,卻冰冷無比。
終於在她想起最有效的一個法子,掐他的人中時,衛晟雲終於醒了。他睜開眼,隻見袁葉離緊張地瞪著她,臉上的神情說不清是怒意,還是緊張。
他微微一笑:“我醒了。”
袁葉離別過臉,不去看他。她坐到比較遠的地方,掏出一個野果。野果已經洗過,水珠滴在她的衣襟上,可是她自己完全沒有發現。衛晟雲咳嗽一聲,“我曾做過一個夢。”
他的聲音沙啞,聽來卻尤其清晰。袁葉離睜大眼,望向他。衛晟雲還在說:“在那個夢裏,我和你成了親。”
袁葉離心中一痛,卻諷刺地笑:“你又要亂說什麼?”
“不,成親的原因不是那麼光彩,你是妾。”
袁葉離頜首,上一世的遺憾很多,而如今她已經走過去了。
他的聲音飄渺得有些空靈之感:“後來,像如今一般,宏國進犯,我領命為將軍。就像現實那般,我在軍營中遇上了華佳琪。宏國公主要求與我和親,後來,她給我下了情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