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本來可以尋個機會偷偷離開的,如果單單是為了前程。”
那時候的聽雨軒,委實不是個好去處。因為其中的小姐是個窩囊廢,袁葉離還未重生,懦弱、膽小,根本不是現在這般模樣。袁葉離從未否認這一點,隻有承認過往的自己是那般模樣,她才算是真正的強大。
她繼續聽。
那時候為她捧著衣裳的人是秋鳶,下手的卻是冬雀。若說心細的秋鳶什麼都沒有發現,袁葉離是不信的。
“但是,奴婢和春燕都沒有。”秋鳶抬眼看她,目光灼灼如今年春季的桃花。那眼神讓她有些震蕩,是,在她重生以前,這些丫鬟就已經在她身旁。“春燕說,如果能夠熬得住苦,這裏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她笑:“小姐,我們若是貪慕虛榮之人,隻怕早就如冬雀一般,尋了路子離開了。”
連那麼糟糕的日子都過去了,人的心性是難以改變的。她們一路走來,以後自然也要走下去。袁葉離輕輕應了一聲,秋鳶繼續往下講。“就像白鷺說的那樣,小姐的心胸和格局,遠非秋鳶能及。”
她喃喃地說著,視線一瞬間有些恍惚。
是的,從那時起秋鳶就決定了要跟在袁葉離身旁。而那時候袁葉離的手段教她們心折,從此以後再無背叛可能。但是她們害怕袁葉離報複嗎?不是,是袁葉離吸引了她們。隻要是個正常人,就不會無端選擇背叛,而服從這樣一個強大而美麗的女子,顯然是更正確的選擇。
一直到情蠱之事以後,她們親眼看著小姐變成那個模樣,不由自主就恨起了楊柳,三個丫鬟都不是睜眼瞎,所有事情根本是因楊柳而起。是楊柳要報複,不是袁葉離要如何。再加上秋鳶中蠱,讓她身不由己,秋鳶隻會內疚,而非埋怨她。
袁葉離別開視線,“我沒有你們說得那樣好。”
秋鳶很自然地回答:“小姐自謙了。”又道:“難道小姐要趕秋鳶離開嗎?怕奴婢爬床?”
袁葉離慌忙開口:“當然不是,我隻是覺得你或許會想走而已。”
“那麼小姐,奴婢現在就去將白鷺和春燕找回來,順道問一問她們如何?”秋鳶站起身,行禮之後,似乎要轉身去開門。
袁葉離歎口氣:“不必了,她們在外間已經聽完,隻是秋鳶,”最後婉然一笑:“你沒有發覺罷了。”
此時門後傳來響聲,秋鳶看見站在門外的兩人,不禁歎了口氣。兩人走進屋中來,然後袁葉離說道:“你們也真大膽,尤其是白鷺。”但卻沒有責備的意思。
四人對視一眼,然後春燕端走茶杯和盤子,隻餘下秋鳶和白鷺在。說完剛才那一番話,秋鳶卻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樣,隻是像過去那樣站在一旁,仿佛她未曾離開過。白鷺手中捧著一疊單子,此時正要遞給袁葉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