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回到客棧後,他也一個人想了很多,終究還是覺得有些煩惱。

他直接走到趙穀的房門外,隨意拍了幾下門,叫道:“趙兄,快給我開門。”

“你怎麼了?跑到我房裏來?”趙穀打開門道。

趙穀本快就寢了,突然聽到夏逸敲門時,立即轉身過來開門,趙穀心知,夏逸他現在心裏難受,自己不能現在把他拒之門外。

“趙兄,陪我喝酒吧,今夜。”夏逸道。

趙穀看著他那樣,也不狠心拒絕。隻道:“好,不醉不歸。”

獲得趙穀的同意,夏逸立即叫來店夥計道:“給我們拿些酒上來,要店裏最好的酒。”

“好嘞,客官稍等。”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店夥計便抱著幾壇酒上樓來。他早在他們來的第一天便知道這兩位是大手筆,想必也是玩跨子弟。自然如何討好他們是他要做的事,況且他本就曆經人事,哪些話他們愛聽,他便說那些話與他們聽;哪些事他們要他做,他便為他們做。

這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趙兄,今夜不醉不歸。”夏逸遞過一壇酒給趙穀。

趙穀點點頭。

“兄弟,幹。”兩人拿著壇子,互相撞了撞,異口同聲道。

不多時,兩人把店小二送來的酒喝了大半。二人都已經有些醺醺然了。

“趙穀……你說她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啊?我哪裏不好嗎?”夏逸拍著自己胸腹道。

“嗬嗬……夏逸啊,我也不知……呃……若我是女人,想必我會愛上你。哈哈。”趙穀打著酒嗝道。

“趙兄……莫要說笑……”夏逸拍了拍趙穀肩膀道。

夏逸本就長得一表人才,行事風流,縣城裏男女老少全都知道他——才學多廣,他本是縣城裏的風流人物。如今卻為了一個女人,在這找他借酒消愁。

自己本就害怕愛情,以前想著自己以後的婚姻,必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讓他娶誰,他便娶誰。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妻子而已。有與沒有,並無半點區別。

現在看著自己最為要好的友人,因為那名為愛情的東西,而且還是為了一名不愛他的女子,意誌消沉。趙穀對聞墨的印象由原來的好感變為現在的嫌棄,他對她甚至產生厭惡。

他把夏逸變成現在這般模樣的原因,全都歸咎於聞墨。趙穀想,自己唯一能做的便也隻能是陪著夏逸了。

“夏兄……呃……你少喝點吧。”趙穀看著夏逸對著自己猛灌酒,有些著急道。

話音剛落,趙穀自己便倒下了。

“你這小子……酒量還是……呃……如此之差。”夏逸說著,便自己喝了起來。

在夏逸眼裏,那些泛泛之交的人,那些為了巴結他而與他做朋友的人,夏逸必定是不會與他們在一起,他覺得跟他們多待一會兒,便是對他的折磨。

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兄弟與好友便隻是趙穀。

兄弟便是在你失意與你一同傷心難過的人,他不會趁機落井下石,不會嘲笑你。你叫他一同喝酒時,即使自己酒量真的很淺,卻也會為了你——陪你喝。

對於“兄弟”這個詞,每個人對它的定義也不相同。

夏逸本還在嘲笑趙穀酒量之淺,下一秒,自己便失去了意識。

兩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酒——果然有時候是一個好東西,它既可以讓人擺脫煩惱,又能讓人忘掉憂傷。更重要的是能讓自己占時忘了自己想要的忘記的那個人。對於這來說,它仿佛是一個短暫的良藥。

今夜,注定三人心傷。

第二日,夏逸醒來,看著趙穀還在一旁熟睡。心想,他們二人居然趴著桌子睡了一夜。手已經完全麻了,不能動彈。

夏逸喚來店小二,兩人合力把趙穀給抬到床上,如此折騰,趙穀竟也沒有醒來的痕跡。夏逸隻有吩咐店夥計道:“等一會,他醒了,你送一碗醒酒湯上來,然後為他準備一些飯菜。現在你就先去準備一碗醒酒湯送到我房裏來吧。”

“好的,客官。”店夥計回答道。

片刻的時間,店夥計便送來了醒酒湯。夏逸喝下,這才有了一些清醒。

夏逸這一整日便是把自己關在房裏,誰來敲門都不開門。趙穀來敲門時,他也隻是道自己需要靜一靜。

這客棧還有一人與他一樣,一整日把自己關在房內,那人便是聞墨了。

聞墨想了一天,終是想通了。她想,如若夏逸願意等她,那她回來便嫁給他。

雖說聞墨全家已經被滅門了,但是以前在朝廷中還是有一定地位的。滅門之人,還未找出來,朝廷便不會放著她們聞家不管。更何況那雲哥哥想必也是皇室之人,自己還是有資本嫁入他們夏家的。

早已深夜,聞墨卻無眠,與她一般無眠的便是另外兩人了——夏逸與趙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