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局麵,其實三人胃口都不佳,可每個人都裝得很開心很高興,都大口大口的吃著蛋糕。
可吃著吃著,淚又模糊了視線。
這次相見之後,下一次還不知道會等多久,可能一個月,可能一年,甚至是好幾年。
“爸媽,多吃一點菜。”
盛簡言不停的給二老夾菜,一點都沒顧及自己。
“言言,你也吃……”
盛明鬆提醒道。
“我有在吃,你看。”
盛簡言吃了一大口,腮幫子都塞得鼓鼓的,衝著他們笑了笑。
一頓飯吃完,服務生撤走盤子,將甜品端上來,盛簡言道,“爸媽,你們快嚐嚐……”
簡惠偏頭看著她,“言言,爸媽有幾句話要問你,你要誠實的回答我們。”
“好,你們問。”
盛簡言生怕聽漏了,聚精會神的坐在哪兒。
簡惠關切的問她,“你目前怎麼樣?唐璟仁護著你嗎?”
盛簡言忍著心裏的酸楚,快速點了點頭。
“真的?”
到了今日,回想當初,她的確對唐璟仁做得過於殘忍和無情,他如此恨自己也情有可原,她就怕唐璟仁會因此遷怒言言。
盛簡言出聲道,“他對我還算不錯,這次我們能見麵,也是他幫忙安排的,所以你們不要擔心我,我在外麵很好。”
盛明鬆也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當初你媽硬要你嫁給唐璟仁,我還很擔心,特別是他失蹤後回來,做事的手段太可怕了。”
想說那些親眼所見的事情,盛明鬆還心有餘悸。
盛簡言安慰道,“其實跟他接觸久了,發現他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隻要你不要觸碰他的底線,他一般不會特別為難你。”
盛惠道,“隻要他做事不是特別過分,你都忍著,別忤逆他,凡事順著他說,態度該軟就軟。”
“我知道。”
盛簡言紅著眼淚看著他們,強忍淚意,“爸媽,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一家團聚?”
此話一出,盛明鬆和簡惠的表情都顯得一言難盡,二者都沉默,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
這代表什麼意思,盛簡言自然懂,一股絕望悲傷猛然衝到喉嚨,她拚命的壓抑,牙齒把舌尖都咬破了,嘴裏滿是血腥味。
簡惠跟盛明鬆對視了一眼,前者調整了情緒以及呼吸後開口,“言言,你在外麵照顧好自己,隻有你好了,我們在裏麵才能安心,你放心,現在想定我們的罪還沒那麼容易,隻要沒定罪,我們就還要贏的希望。”
盛簡言急切的問,“我可以做點什麼?”
“你什麼都不要做!”
盛簡言知道父母是怕把她牽扯進去了,可是她不怕,她想要和父母並肩作戰。
“記住,你什麼都不要做,你必須要保證自己平安,如果你出事了,我們還不如直接認罪算了,費那麼勁兒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盛簡言滿臉痛苦,淚水就像壞了的水龍頭一樣,怎麼關都關不上。
簡惠和盛明鬆什麼場麵沒見過,從來都是淡定從容,唯獨在麵對這個獨生女兒的時候,他們才會展示出自己的脆弱。
簡惠抱著盛簡言,手愛憐的撫摸她的發頂。
盛簡言緊緊揪著她的衣服,如果可以,她寧願用自己的性命換取他們的平安無事。
“言言,這次是爸媽連累了你,對不起,如果你沒攤上我們這樣的父母,這個年紀你應該無憂無慮的生活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擔驚受怕……”
她拚命的搖頭,身體往簡惠的懷裏擠,心口就像被撕裂了一條巨大的口子一樣,源源不斷的滾落著獻血。
“媽,你別這樣說,我很慶幸這輩子是你們的女兒,我希望下輩子下下輩子還是。”
這話窩心的令盛家兩口子苦中帶著一點甜。
盛簡言突然想起了什麼,抬頭看著簡惠,“媽,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初你跟唐璟仁談了什麼條件?”
簡惠摸著她的臉,還是搖頭,隻是叮囑,“言言,唐璟仁這邊,隻要你不走,他就一定不會趕你走,現在唯一能護你平安的,也就隻有他了。”
當初簡惠和唐璟仁見麵的時候,盛明鬆也沒在場,連他都不知道他們談的內容。
後續他也追問過,可簡惠三緘其口,硬是不肯透露半個字。
盛簡言閃著淚光問,“爸媽,柳熏父母非法集資的事情,跟你們有關嗎?”
“這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太複雜了,也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不過有朝一日,我們一家三口一定可以團聚的?”
有朝一日是多久?
一年還是兩年?或者更長的時間?
這個話題太傷感了,她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轉移了話題,“那柳熏的父母真的是意外去世的嗎?”
盛惠搖搖頭,“現在還沒切實的證據,誰也不知道。”
沒等盛簡詢問下去,她繼續說道,“你最近是不是去見了謝韞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