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社會的日子(七)——半邊天(1 / 2)

我的家庭屬於政治類型的,這個我以前說過。但是我不太有出息,我們世家嫡傳的“政治因子”好像在我身上找不到多少。大學二年級的時候,我的兩個嫡親——表弟和我表姐(同胞姐弟),他們早就是什麼預備黨員和正式黨員了。我媽一直告誡我:“你小子,都大二了,連個積極分子都搞不定,你還將來搞政治?!”我說人各有誌,沒人支持我也沒辦法。我媽說,入了黨,你的本錢就有,再依靠我們家裏的關係,就能更接近上層社會。我說,那別的是入黨積極分子,但是家庭條件不像我這樣的呢?媽說,讓他們窮開心去。

我的表姐和我表弟很有出息,我表姐現在已經是條子市人大代表了,表弟都是市裏黨建辦的骨幹力量,我卻還是混跡於**,不能開創一番“事業”(這是我們道上的潛規則:你人在**,但是白道上是必須有名身份的,比如我爸媽就是個例子。)我表姐跟我說入黨的事情更加直白、入骨,讓我徹底懷疑她的入黨動機。她說:“入了黨,等於你已經拿到了收紅包、用點權的門票了。”我不禁問她,你把偉大的,正確的GC黨想成什麼了,你忘了你在寫入黨申請書時的感覺了嗎?老姐接下去一句話更讓我抽筋:“你就別裝了。你寫入黨申請書的時候你不臉紅?你就不覺得你怎麼寫越不像是在寫偉大的,正確的GC黨?”她說著,“嘻嘻”地笑了聲,“這就是走形式啦,你多請你的同學吃吃飯,讓他們幫幫忙不就OK啦?”

我在那裏呆了半響,我發現,我表姐絕對是個事實主義者,而且說的話絕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強呀!!!

這些事情我後來在新學期裏實踐了起來,大三一開始就成了偉大的,正確的GC黨的積極入黨分子。

老姐啊,你真是道出了別人不敢說的實話啊~~~~~保佑你不被GC黨抓住~~~~

以上是些題外話。我爸和我說過,搞政治這個東西,重要的是你不僅能夠看透時事,還要會看人。自古以來的政客都是怎麼樣的咧?都是識人的高手啊~~~我說,我們這個社會需要的是政治家,不需要政客。爸爸“啪”給了我一個耳光,隨即罵了聲“你豬啊”:“在我們這地兒要政治家?政治家是要抱負的。你有個P的抱負?”我捂著臉說:“我X,你打你兒子?!!!!”我爸說:“你小子TM別裝嫩了,你以為你ZGL啊?還‘先帝不以臣卑鄙’?當個政客可以了,懂伐?”

我別的沒記住,就記住了他一句話,讓我終身受用:搞政治這個東西,重要的是你不僅能夠看透時事,還要會看人。

所以,我平時很注意觀察人,尤其是一些細節。

在意大利,黑手黨的領袖稱為“教父”,女的領袖稱為“教母”。可見,即使是給人印象很男性化的黑社會裏,女性的地位也是很崇高的。比如我們社團裏的一個中級女幹部。我們稱她叫“秦姐”。秦姐40多歲,和黃條子、炯哥一般大。叫她“姐”的原因和叫炯哥“哥”的原因沒什麼區別。因為這兩個人都很“寂寞”。秦姐平時不太注重打扮,但是即使如此還是給人一種“徐娘半老”的感覺,而且她喜歡和我們這些“年輕才俊”混跡於一起。我記得她的經典名句是“殺人不用腦垂體”。我們當時都感覺奇怪:WHY殺人,和腦垂體有關了,難道人類還有未開發的功能?後來她解釋說,這句話是相對於“殺人不用刀”而言的。其實她這樣說,我們還是不懂。由此我把這句話和我的一位玩DOTA的高手朋友說了,他思忖良久,說了句:“她是不是,想說‘無腦操作’啊。。。。”

我被這句話寒到了,並且終於茅塞頓開,想起秦姐是個很喜歡玩DOTA的女人。。。。。

這句話很有深度。

秦姐本來是要和黃條子結婚的。這大概是10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雙方的父母互相看中了對方的孩子,所以可以說他們本來想幫他們包辦婚姻的。黃條子和親姐也是兩情相悅。可是後來黃條子做了條子市局長後,認識了盧首幫的邱小平。邱小平喜歡沒事去酒吧開開炮,而黃條子又是個性情中人,正所謂“一丘之貉”“一丘之貉”,黃條子心靈深處的強烈欲望就此被激發了出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秦姐雖然很追求時尚,但她也是個傳統的人。她不容許自己深愛的男人對她作出這個事情。所以,兩個人就不歡而散了。

唉,本來蠻好的一對啊。

秦姐平時喜歡寫一些東西,科幻,浪漫,懸疑,H小說無所不包容。我記得她曾經塞給我一本薄薄的筆記本,對我說:“你個娃不是寫書的嘛,幫我鑒定鑒定。”

我翻開幾頁,看了看,是一部寫人間世故的文章。寫的不賴,我對秦姐說:“這書好啊,寫下去的話有成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