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陽和向先生等了許久，屋外樓道上突然響起一陣有節奏的哢噠聲和水滴在地上的聲音。
那個聲音由遠及近，慢慢的越來越清晰。劉陽不由得坐直身體，暗暗說到:“來了。”
向先生趕緊走到門口，想給小娟開門，卻被劉陽製止了，劉陽搖頭讓他再等一下。向先生卻等不了了，他焦急得貼著門輕聲喊到:“小娟~小娟~是你嗎？你來了嗎？”
門外沒有人回答。
向先生輕拍著門口說“我不怕，小娟，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你。”
隔了良久，門外才響起一個細細的聲音：“你還……喜歡我麼？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隨著她說話的聲音，門縫下麵滲漏了一些水，水裏還混雜著一些水草和頭發。
向先生看著門縫下滲出的水，突然想起老侯說的話。
“你想過小娟死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嗎？人死了以後很可怕的……你能接受嗎？”
“小娟，我知道你是個愛美之人。”向先生轉過頭，看向他給小娟準備的紅玫瑰。“你看，我們之前種的玫瑰都開了。我一直都想送給你。”
伴隨他說話的聲音，門吱呀一聲開了。
他的妻子，小娟就站在門外。
不過她也不算“站著”，她的左下半身子已經被壓變形了，上麵插著一個破碎的玻璃門框架，剛才聽到的哢噠聲，就是這個拖在地上發出的。
她的一隻眼眶已經沒有眼珠了，隻剩個黑呼呼的孔洞，另一個眼珠也爆出眼眶，吊在青白色的臉上。嘴唇也腐爛的沒有了，露出了白森森的牙床。
她慢慢伸著骨節扭曲的手，想要碰觸向先生，但是又有點猶豫，一股黃綠色的膿水順著她的身體流下來。
這個恐怖的場景把劉陽都嚇了一大跳。
向先生想過無數次他們見麵的場景，沒想到是這樣，硬生生的被嚇退了一步。
“你…害怕了……”小娟看著他說，說出的聲音尖細又帶點破音，她的喉管已經破了一個洞，隨著她說話的動作，冒出一股股綠水。
“如果你害怕了，我就離開吧。”小娟看他這樣，低下頭轉身想默默離開。
剛轉過身，卻被一隻手拉住了，隨機她感到自己的背被人從後麵抱住了。
“是有點可怕。”向先生的聲音從背後默默傳來。“比起你以前醜多了，不過無所謂，我早就得了老花眼，看不清你了。”
“噗嗤~”小娟沒忍住笑了一下，隨即又嗚嗚的大哭起來。“向哥~我好想你~~”
“每次你召喚我的時候，我都從河裏走過來了的，我走了好久啊嗚嗚，但是我怕你被我嚇著，每次都隻偷偷看你一眼就走了嗚嗚嗚嗚。”
“你這傻瓜。我一直都在等你。”向先生拿出給她準備的玫瑰，插在她濕漉漉的頭發上，還細心幫她把夾在裏麵的水草拿掉。
“那我告訴你，我雇人找到那個電動車司機，打斷了他的手腳，還派人去引誘他兒子去賭博貸了高利貸，整的他家破人亡了，你還喜歡這樣的我嗎？我早已不是以前那個隻會讀書教書的我了。”向先生摟著插上他紅玫瑰的小娟，深情的吻在她頭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