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對於付喪神們來說,其他的什麼不怕,那種寂寞才是最折磨心靈的,會將原本就有些空虛的心靈折磨到什麼也不剩下,就像是在心的地方開了一個洞,隻有冷冷的風拂過。
鈴木咲皺起眉來,聽到三日月這樣近乎真實的回答,她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這個本丸的付喪神們會一起參與這個遊戲了,哪怕不積極主動爭取勝利也會選擇旁觀。
付喪神原本就不是人,他們的心靈是由審神者喚醒的,在長久的時間中,失去了主人的刀劍們的心靈也日漸空虛。
於是不知為何,就誕生了這樣一個遊戲,玩著遊戲追逐著勝利,哪怕是虛假,其實也是在追逐著名為主人的審神者……
鈴木咲深深的歎了口氣,“你們沒有想過,這樣是在傷害被稱為主人的審神者嗎?就算其他人沒想過,你也沒想過嗎?”
可能對於不少付喪神來說,根本就沒有深思過這件事,或者想過,但也很快會遊戲虛假的樂趣衝昏頭腦,但她不信三日月宗近一點都沒想過。
三日月宗近終於回過來看向自家主人,他眼底有著初升的新月,但月色清輝,同樣也是無心的綺麗,就如同……鈴木咲說過的一樣,“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股涼意從鈴木咲的腳底升了上來,她真正感受到了眼前這振三日月宗近和其他本丸三日月宗近的不同,他更冷更無情也更不在乎其他事其他人,甚至是包括所謂的主人。
鈴木咲和三日月宗近四目相對,半晌鈴木咲才不明意味的歎了聲,“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雖然她說了想聽三日月說實話,但是他當然也可以選擇不說,或者說些也是實話的是是而非的話,這是三日月宗近從未在她麵前展露過的真實。
三日月宗近又露出那種頗為無辜的神色,“不是主君讓我實話實說的嗎?既然如此當然是要坦誠相對。”
我信你個鬼哦!鈴木咲下意識的心底吐槽了句才開口,“你覺得我會信?”三日月大概是這個本丸最不可信的刀劍之一了,哦,大概還有那個討厭的髭切。
“啊?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重新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卻是收斂了神色,“主君若是知道了所有真相,能夠給這個本丸的付喪神們一個機會呢?”
這個本丸的刀劍們,早就已經不一樣了啊。否則鶴丸也不會特意來和他說那樣的話,還有加州清光,甚至是小狐丸……
大概是因為終於有個人,讓這些刀劍們想起了初心,他們看起來再像人也不是人而是刀劍,而刀劍,是不能沒有主人的。
“機會,是什麼機會?”鈴木咲朝著三日月宗近微微眯起眼睛,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覺得,她似乎是知道三日月要提什麼要求了。
“一個彌補過去,重新來過的機會。”三日月宗近目不轉睛的看向鈴木咲,眼底是前所未有的真誠。若他據實已告,他們家主人會給予他們這個機會嗎,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這次,不再是遊戲,也不會有欺騙,而是以真實的心去麵對,以真心去侍奉名為審神者的主人。
在聽到三日月宗近話出口的時候,鈴木咲竟然詭異的有了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對於遠比一般本丸三日月宗近要無心得多的這振刀來說,重要的也就隻有這個本丸了吧。
不過就算如此,鈴木咲也不得不感歎對方實在是太會抓時機了,選擇了這麼一個簡直稱得上是天賜的時間點。
她才從生死之間走了一遭,對方又不計前嫌的救了自己,哪怕隻是因為付喪神本身的底線呢,她隻怕也不好開口就拒絕對方的請求。
更何況他還如此的坦誠相對,連該說不該說的都一並說給她聽了,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他甚至都不是祈求原諒,而僅僅隻是要讓她給予一個機會而已。
如果真的是十年前的鈴木咲,沒有經曆過這十年時間,也不知道這個本丸最後的結局,哪怕才被這些付喪神們欺騙過,哪怕知道之前那些不過是個遊戲,鈴木咲自己都無法肯定,她到底會不會拒絕三日月宗近的請求。也說不定,在這個時候她就會一時心軟答應了下來,之後再想反悔,可就不太容易了。
但是現在嘛……鈴木咲抬頭直視眼前付喪神的眼睛,話說的絲毫沒有轉還的餘地,“那絕對不可能。”
她早就說過了,這一本丸的付喪神們憑什麼在玩過這麼多次這個遊戲之後還能得到救贖,而其他的審神者們都會淪為他們遊戲的犧牲者?
給這些付喪神一個機會,讓他們重新找回身為刀劍男士的尊嚴和驕傲,以一種堂堂正正的姿態活下去嗎?
嗬,這青天白日的做這種春秋大夢,哪怕讓她再去經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她也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