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給你。”李安保將懷中的銀子掏出來放在桑瑜的工作台上。
桑瑜不喜歡他們叫她掌櫃的之類的,聽著像糟老頭,所以夥計們都叫她桑老板。
“怎麼?”桑瑜沒由來的興奮,難道陸錦聲良心發現不用叫她還錢了!?
“…老板,我方才到了錦園門口,陸二公子說讓你親自登門道謝。”
親!自!登!門!道!謝!
這幾個字如同晴天霹靂,刷的一聲劈在桑瑜腦門上,震碎了她的神經。
半響她才喃喃道:“先下去了吧。”
在還以為陸錦聲…沒想到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化悲憤為力量,桑瑜瘋狂的投入到刻簪之中。
在現代的時候,她跟著一眾師兄弟們一起跟戴老學習雕刻手藝,七年之久,戴老也是她養父,她入門晚,但是認真又努力,況且戴老也認真教導她,所以不比那些師兄們差,甚至作品還細致許多。
隔日一早,桑瑜在花竹小院門口徘徊許久,陶六一看著她小臉皺成一團,一會兒又抓臉撓腮的樣子就知道主子在發愁陸錦聲說的親自登門道謝的事。
正當陶六一猶豫著問問她走不走的時候,見她表情一肅:“六一,為了你刀山火海我也願意闖一闖!”
陶六一:“……”倒是為了自己找了個好借口。
然後兩主仆提著東西就出現在錦園門口,桑瑜背脊挺得直直的,風吹過,衣袍翻動,大有種佛擋殺佛、神擋殺神意思。
敲開門,然後……被拒之門外!
錦園的一個下人告訴她們:公子出門議事去了,不到晚上不回來。
一連兩天。
又去!
桑瑜是咬著牙回道:“那勞煩你通知你家公子明日我再來,請他務必等著我。”
“自然。”
“說了什麼?”
老慕回到涼亭邊恭恭敬敬對坐在石凳上喝茶的主子道:“公子,桑小姐說明日再來請您務必等她。”
陸錦聲挑挑眉:“下去吧。”
倒是能忍。
隔日,桑瑜依舊提著東西來。
錦園門前。
桑瑜咬牙:“六一,視死如歸!”
“嗯!”陶六一堅定的點頭。
和主子死在一起,不虧!
下人將她們引至大廳稍候。
陶六一站在她身後顫顫巍巍的問:“主子,他們會不會是為了把我們引進去然後悄悄殺掉?”
“怕什麼,有我呢!”
陶六一扶著她的手問:“那你抖什麼?啊?”
“誰抖了!我隻是穿的少,有點冷而已。”桑瑜立馬反駁,心想重要的是氣勢,氣勢一定不能弱,隻要她抖的不明顯,就沒關係。
陶六一滿腦子疑惑,這七月的天冷嗎??
“嗬嗬…。”陸錦聲倒是沒想到他剛進來就聽見她們的對話,低笑出聲,便看見廳中兩人皆是一震。
落在陶六一耳裏隻感覺像鬼魅餘音環繞、蟲子爬上脊背,酥酥麻麻,心生寒意。
雙手下意識的收緊朝主子再靠近點。
桑瑜僵硬的轉過身來,故作輕鬆將手中的禮盒遞了過去:“陸二公子,早上好,小小禮物,聊表寸心,不成敬意。”
陸錦聲示意老慕接過禮盒,行至主位坐下,抬抬手:“坐”
桑瑜一身寬袖淡青色長裙,頭發簡單的挽了個髻,如絲綢一般散在腦後,繃著張白皙的小臉。
像模像樣的站在那裏,倒真有幾分官家小姐的樣子。
桑瑜微低著頭拒絕道:“不用了,今日前來,本就是為了感謝陸二公子慷慨解囊,再來是為了歸還銀子,不敢再多有叨擾,否則良心難安。”
既感謝第一次見麵的慷慨解囊,也感謝在酒樓裏對六一的慷慨解囊。
以此以往,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