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瑤兒在這兩支簪上選了許久下不定主意,問來問去,頗為難纏。
“好,就要這支。”裴瑤仰頭指著畫下定決心。
“行了,差不多了,想來你爹與陸二公子議完事了,且一同去吃午膳。”裴夫人輕柔的聲音響起。
裴瑤一聽,臉頰上微微泛著桃色低下頭去,連嘴角都不可抑製的揚了起來。
桑瑜微不可見的勾勾嘴角:陸錦聲,你的桃花運來了。
恭送裴夫人母女三人離去,桑瑜才轉過頭來:“四小姐請吧。”
“方才,多謝。”裴瑾上前幾步對上桑瑜的眼睛。
“四小姐哪裏話,我隻不過看二小姐一直拿不定主意幫幫她罷了。”
裴瑾隻是溫柔的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桑老板可有推薦。”纖纖玉手撚著紙張緩緩翻動。
桑瑜挑眉,買過她的小花係列知道她叫桑老板也正常。
“這支如何?”桑瑜翻了幾頁,指著其中一幅畫說。“很襯你。”
裴瑾溫柔小意、不與世爭的模樣,配這支簪倒有種我見猶憐的意味。
“就這支吧,多謝。”裴瑾微微一笑。
“就一支嗎?”
方才裴瑛與裴瑤可是各選了三支。
“瑾兒?”聲旁的二夫人扶著她的手,難得大夫人親自付銀子,為何不多選幾隻。
“就這一支。”
桑瑜頷首:“好,那我就先告辭了。”
桑瑜帶著陶六一原路返回。
“六一,快點跟上,我們去吃魚片。”桑瑜腳下生風。
陶六一抱著冊子亦步亦趨。
門口。
轉身被人一嚇,桑瑜退後半步,腳後跟刮到門檻,還好她手疾眼快扒住了門板沒有栽下去。
陸錦聲不動聲色地將手放回了後背。
桑瑜拍拍心口,疑惑地問:“陸二公子不留下來吃午膳了麼?”
“不留。”
“為什麼?”桑瑜滿腦疑惑,轉頭問陶六一:“裴二小姐沒有極力留下他?”
那這樣的話裴瑤的段位不夠啊。
陶六一:我不知道…別問我…
陸錦聲挑眉,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俯身靠近:“你很想我留下與裴二小姐吃午膳?”
桑瑜從側麵移了移,手一揮,不屑:“嘁。”
關我屁事、奇奇怪怪。
陸錦聲忽視她的無禮:“今日為何不同之前那般害怕我?”
桑瑜一怔,對哦。
為什麼?
“昨日又為何不來?”
桑瑜一下子屏住了呼吸,這才是他真正想問的,怎的說在門口遇見他,原來是算賬。
陸錦聲見她不說話又問:“你以為你送了十日的吃食就當抵了一切?讓你心安理得,嗯?”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側,引得她一陣戰栗。
“可是桑瑜,帳,不是這麼算的。”
是,按她所想,一切都結束了,她理應心安。
陸錦聲又接著說:“那日我給了你機會不是嗎?”
“可你並沒有說五月樓是你的地方?”
“你問過本公子?再者,你去了這麼多次從不帶腦子?”
桑瑜如鯁在喉,她確實從沒打聽過五月樓真正主人。
隻訥訥道:“你不缺人。”
陸錦聲輕笑出聲,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那日是你追出來的,不是嗎?又或者說,如果更城的人都知道刻簪行老板其實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會如何?”
威脅意味明顯,陸錦聲在笑,卻讓她毛骨悚然。
她信,商富世家陸二公子確有能力將她趕盡殺絕。
桑瑜覺得她何時如這般隻感覺連眼珠都難以轉動。
“你想怎麼樣?”
桑瑜聲音在抖。
“明日晚膳。”
陸錦聲丟下這四個字就轉身上了馬車。
更太牽繩駕馬,隻留下踏踏聲。
桑瑜覺得不像是踏在石板上的聲響,而是在她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