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聲沒在說話,轉身走了。
桑瑜把香囊掛在床頭,留了一盞燭火,閉眼躺下,一幀一幀的畫麵像是快閃一般滑過腦海,還自帶音效。
桑瑜爬起來,心想,今晚怕是不能睡了。
她在房間裏或站或立,過了兩個時辰,桑瑜決定去外麵吹吹風,輕手輕腳的走到庭中,直接出了棲玖小築。
街道長長的一條,寂寥無人,桑瑜能看見街道兩旁掛起的燈籠,是這夜裏唯一的亮點,桑瑜並沒有走遠,隻是沿著一段路來來回回,消遣時間。
月亮從烏雲裏一點一點移出,桑瑜坐到一處台階上,手裏是隨意撿來的樹枝,借著月光打量了一番,摸出雕刻刀來。
她太過認真,以至於都沒發現背後來了人。
一把短刀貼在她的脖子上,桑瑜呼吸一滯,樹枝廢屑刺痛手指都不敢縮手。
她忽然有些後悔,她現在正是被懸賞的時候,萬一卜家已經知道她了,礙於溫七九的麵子不敢闖進棲玖小築,所以她跑出來不是自尋死路嗎。
“大哥,是卜家派你來的嗎?”桑瑜小心的問。
既然他沒有即可了結了她,說明他應當是想把自己帶回去領那懸賞金。
“你是女人?”身後傳來他的聲音,順帶連貼著她脖子的刀都鬆懈了些。
桑瑜覺得有些奇怪,這聲音有些耳熟,她沒細想,他不知道她是男是女,那麼就說明不是卜家的人。
“是,我是女…”還沒等她說完,背後的人就砸了下來,砸在她肩頭,他的下頜硌得她肩膀生疼,他手中的短刀也隨之落在桑瑜的腿上。
桑瑜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咋了?聽見她是女的打算碰瓷兒?
桑瑜把他的頭從肩上托下,他蒙了半邊臉,頭發全束在腦後,是個少年。
桑瑜猶豫了一下,拉下他的麵巾,借著月光一看,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將她炸在原地。
花賊!?
桑瑜有點慌了,花賊一身黑色短打,雖然看不見有鮮血流出,但是隨便一聞便知道他肯定是失血過多才暈倒的,他是個江湖人,定然是經過一場廝殺。
環視了一圈,背上他就走。
將他安置在她床上,頃刻間便染紅了淺黃色真絲被褥,桑瑜恐他背上有傷。
拿過一旁的燭火仔細查看,他腰腹上有刀傷,還在滲著暗紅的血。
桑瑜覺得他情況不太好,匆匆向外走,敲了敲溫七九的房間,好一會兒才傳出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門從裏開,似乎沒想到是她來:“桑瑜?”
“有件事要你幫忙。”
溫七九聞到她身上散發的腥甜氣味,是血的味道,“你怎麼了?”
桑瑜拉起他就走:“一時半會兒說不清。”
進了她的房間溫七九忍不住皺眉,滿屋子都是血的味道,他不是很適應。
他看見了倒在她床上的男人,燭火就放在一旁,映出的床單上浸開一片暗紅色血漬。
“他是花賊,我之前給你提過的那個。”桑瑜又點了兩盞燭火,把屋子弄的亮些,“他受傷了,失血過多暈過去了,我不知怎麼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