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白雪紛揚,一襲白色娓娓拖地單薄長裙的柳芙站在窗邊,屋內與窗外的寒冽形成鮮明對比,寒風撲麵而來讓她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好冷。
一雙手從背後環上她纖細的腰肢,頓時柳芙全身一僵,而後耳邊是墨淩軒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頸上,讓她全身一陣酥麻的別樣感覺。
身子慢慢放鬆,她依偎在墨淩軒的懷中,發現這樣平靜相處的感覺好像挺不錯。
每天的和平相處,已是讓她習慣了無時不刻都在自己身邊陪著自己的墨淩軒。
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習慣了之後就心有所念,心有所牽而離不開。
她對墨淩軒是越來越習慣,每天醒來看到的第一人便是他。
每天陪自己用膳的也是他。
每天給自己梳妝的還是他。
每天!
每天!
每天都是他,睜開眼閉上眼依舊是他墨淩軒,他包攬了伺候自己的若兒和碧玉所有事情,他對她體貼又無微不至。
放眼整個京城,沒有任何人男人會為一女子這般寵愛,這麼好。
這是一個男尊女卑的天下,他卻把自己當成女王般捧在手心。
一直孤身一人用膳,梳妝,散心的她忽然被他闖入屬於自己的世界,從開始的討厭到無奈的接受,似乎很快,快到連她都懷疑自己還到底是不是自己。
其實,墨淩軒這人了解後還是挺不錯的。
墨淩軒有力臂彎擁著柳芙,完美倨傲的下巴輕輕地抵在她肩頭,細碎的吻落在她發絲上,狹長鳳眸似水溫柔看向窗外飄落的大雪,嗓音輕柔道:“若是今天雪下一天,晚上我陪你賞雪。”
柳芙嘴角一勾噙著一絲微笑,故意言道:“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晚上那麼冷陪我賞雪,你想凍死我直說嘛。”
墨淩軒低沉一笑,邪魅而帶著妖光的鳳眸帶著深情,他在她耳邊安撫道:“豈敢,那明天再賞雪也不遲。”
柳芙淺笑,“這個挺好。”
下雪的天躲在充滿暖意的臥房裏麵是非常愜意的,柳芙享受這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愜意日子,她很清楚這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雪,一下就下了三天。
整個寧王府銀裝素裹,因為寧王妃喜歡雪,故而她居住的院子被墨淩軒吩咐不許掃雪,這天柳芙穿了一身淺藍長裙,傾髻上隻單單佩戴了血寒玉的簪子和白玉梅花步搖。
簡單不失大方,端莊典雅得她站在屋簷下望著眼前景色,歡喜不已。
一襲如雪白袍,外披一間黑色雪狐大髦,束著白玉冠,白玉俊美容顏讓四周雪景黯然失色,墨淩軒立在柳芙身側。
柳芙眸中流轉,美得不可方物,墨淩軒俊美非凡猶如天神,他們兩人站在一起,形成一幅絕美的畫,如同畫中纏綿繾倦的恩愛神仙。
這時,墨淩軒一腳踩在深厚的白雪上,他朝著柳芙伸手,狹長帶著絲絲邪氣又溫柔的眼眸看著她道:“踩著我的腳印,我們出去走走。”
柳芙微微驚訝,然後笑容滿麵的看著墨淩軒,而後將手放在他溫暖的大手之後,下刻她的手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他前麵走著,踩出一個個腳印,她跟在他身後踩著他的腳印一步步跟隨著他。
兩人一前一後,四周靜的出奇,她隻能聽到墨淩軒腳踩在雪上麵的細微聲響,她抬眸看向他頎長挺直的脊背,不知為何忽然有一種願意和他攜手一生的念頭出現。
身形一僵,便是腳步滯,整個人一下子沒站穩,身子往前麵雪地傾去,她分神了,因為她驚愕自己為何會腦中出現這樣的念頭,為何會想和墨淩軒共度一生。
這一刻,她沒有打算用任何手段阻止自己摔倒,白雪皚皚,倒在這白雪之上也未嚐不是一次享受。
但是,她並沒有摔倒在雪地上,因為有一個懷抱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此刻她愣住,隻因她趴在墨淩軒的懷中,他成為了在她身體之下的軟墊。
“沒事吧。”墨淩軒此時眼中滿是擔憂的看著柳芙,語氣滿是關切問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告訴我!”
此刻柳芙呆呆的看著擔心自己的墨淩軒,他用得著這麼緊張的護著自己嗎?
這雪及膝,人摔下去根本不會摔個好歹,就算沒有雪摔下去也不會摔出什麼傷來,他怎麼這麼笨的不顧他自己隻想著她……
“你是不是傻子……”她輕啟櫻唇看著墨淩軒言道。
墨淩軒一愣,顯然沒有聽懂柳芙這話是何意,還滿臉歉意道:“芙兒,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
柳芙望著墨淩軒鳳眸清澈帶著不解的模樣,她忽然覺得他蠢透了。
蠢的讓她無奈。
蠢的讓她心疼。
蠢的讓她心裏又一次為他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