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安靜了下來,氣氛倒是融洽。
“曇花堂……”很久之後玉兒聲音很輕的看著柳芙,又意味深長道:“甄氏家族手中掌握的細作之一,名門貴女,煙花女子都是從小培養出來的細作,紅顏薄命,女子性命從來都是依附男人而生,曇花一現,如女子的命一樣,怒放一時,而後凋零枯萎,如同你母親這般名門之女到最後也不過是如曇花一樣,嬌豔一時便化為一捧塵土,這便是曇花堂的由來。”
不知為何柳芙聽到玉兒說起曇花堂不免有些心酸,同為女人,總有些憐惜可憐的女子。
“既然你見了皇後,那麼就應該知道曇花堂的細作是有繼承的,你母親是細作,你也便是。”玉兒話間手中的帕子微微收緊,她眼中帶著複雜又道:“我不讓你喜歡上墨淩軒是因為你既然是細作就不該喜歡上被監視的墨淩軒。”
柳芙並沒有言語,因為她和玉兒的想法根本不同,玉兒是由細作的思想出發點教自己,而她,卻是在想著如何擺脫甄皇後。
玉兒道:“否則就是和你母親一樣引火自焚。”
“那可未必。”柳芙輕啟紅唇,嘴角微勾的看著玉兒,“我和我母親不同,我是不會讓自己重蹈覆轍,並且我願意給予墨淩軒一份信任,我信他不會害我,畢竟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不能因為柳亦修一人去否認天下所有男人都是負心人,有情人終歸是有,隻是少罷了。”
玉兒帶著勸說的語氣道:“柳芙,我知道你向來運籌帷幄,可能在皇家立足活著的從來都不是普通人,你可知往往一份信任代表了死亡。”
“我的命別人沒這麼容易能夠拿走。”柳芙說這話時分外有信心,因為她的命她自己從來都保護的很好。
她討厭被威脅,如果她真的不惜命,當初在龍山之巔墨聽風找到自己說出真相之時,她定然是氣的自盡了。
可她不會。
她惜命,真的很惜命。
“我就說你太狂傲了。”玉兒微眯了眯眼眸,“狂傲的人往往活不長。”
“這點四姨娘請放心,無論如何艱難,我都會活到雲鬢斑白。”柳芙眼中帶著光亮的自信。
墨淩軒,她接受了便是接受。
他對自己的心意並非是作假,無論陰謀如何,她相信隻要給予他信任,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男女之間最需要的就是信任。
她給了他。
他也是一樣。
如此便好。
玉兒無奈對柳芙搖了搖頭,“墨淩軒早就被皇後給盯上,你以為你能夠嫁給他,真的隻是以為柳亦修和陳氏的主動要求賜婚?”
“你什麼意思?”柳芙小小驚訝看著玉兒問道。
難道不是陳氏想借這樁婚事鏟除掉自己嗎?
對於柳亦修她不恨,但也沒有一點好感,所以賜婚一事他有沒有份,她都不在乎。
“什麼意思?我告訴你吧,你的婚事隻不過是皇帝和皇後之間的對決。”玉兒沉聲看著柳芙言道,“你被賜婚看似是陳氏請求柳亦修想借著墨淩軒克妻的名聲殺你,皇帝是允許,誰讓你是細作的女兒呢。”
“寧王妃這個位置真要論柳家三女兒,自然是柳傾城的,略過嫡女柳傾城直接將你許給寧王本就是破例,雖然他寧王名聲不好聽,但皇族身份無人能夠更改。而甄皇後有能力不同意這樁婚事,可她卻允許了,你真的以為她是母儀天下為墨淩軒好?”
“皇後的心思不是你我能夠猜測得到,她橫行大周王朝皇室這麼多年,連皇帝都拿她沒有法子,不允許這樁婚事對她來說輕而易舉,你難道沒覺得她一直都在試探你嗎?她要殺你其實很簡單,留你命就說明你對她有用。”
“現在她對你公開身份,那你就有過人之處,對於這一點我看到墨淩軒如此疼愛你的時候就了然於心,她需要的是你去控製他,因為她想讓墨淩軒死。”
對於玉兒這些話柳芙分外意外,沒想到隻是一樁看似簡單的賜婚卻牽扯出這麼多的事端,陰謀的算計還真是防不勝防,隻是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難免心裏一沉。
要墨淩軒死?
他對外向來都是病秧子,皇後要殺他不是很簡單?
玉兒看著柳芙不斷變換的神色,她帶著耐人尋味的語氣問柳芙:“你想怎麼對付皇後他們?”
柳芙心中一驚,她對付皇後的心緒如此明顯嗎?竟然被玉兒給看穿!她不由故作輕鬆看向玉兒道:“我怎麼可能會是皇後娘娘的對手呢,我沒有想過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