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們都是同胞,幫助同胞也是我們的責任……要不這樣也行,病人醒過來給我打電話。”
外交官從包裏拿出名片遞給我:“我叫廖翊,上麵有我私人電話,有問題隨時可以找我。”
“好,謝謝您。”我雙手接過名片,給廖外交官深深鞠躬道謝。
外交官走後,那種惡心的感覺再次湧上來,這次沒有上次那樣強烈,我使勁壓製了幾下,下去了。
張書鳴叫隨從出去買了早點,遞給我:“多少吃點東西墊補下吧。”
“不用,我現在什麼都吃不下去……”
突然,搶救室的燈滅了。
我大喜,急忙衝到門口,主治醫生十分疲憊的從裏麵走出來,用英文道:“密斯特張,密斯特張……”
張書鳴急忙過去,用法文問了兩句,然後倆人就用法語交談起來,他們都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但從倆人的表情動作看……
蘇溪宸的情況並不妙。
愛麗絲滿臉都是醫生慣有的表情:冷漠,不帶有一絲情緒。
而張書鳴就不同,他很激動,很大聲的對愛麗絲質問,吼叫……
還悲憤的抓住自己的頭發,狠狠的往下扯!
他這副樣子讓我心慌,很不安。
這種時候我也顧不得什麼禮貌不禮貌,粗暴的打斷兩人的交流:“書鳴,溪宸怎麼樣了?需要送到VIP病房嗎?”
在我的認知裏,如果送進VIP病房那就是最嚴重的情況。
張書鳴轉向我,一臉的糾結和欲言又止。
“怎麼了?你說啊……說話啊?”我心在往下沉,一直沉。
張書鳴終於開口,但卻給我講了一個笑話:“萱萱,你要節哀……”
節哀?
開什麼國際大玩笑呐?
我努力從臉上擠出一絲微笑:“書鳴你可是溪宸最好的朋友,不能開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知道嗎?VIP病房在哪?我去看看他。”
我有點慌,急於要找到一個能夠讓我心安的支點。
“萱萱你冷靜點,溪宸沒有去VIP……我們進去見他最後一麵……”後麵的話張書鳴說不下去,我也聽不進去。
他緊緊抓著我胳膊,不知道是怕自己跌倒還是想給我支撐!
張書鳴臉上悲痛欲絕,幾乎泣不成聲:“阿萱,進去看看吧,看最後一眼……”
我一動不動。
前麵這扇門仿若像張著大嘴的魔鬼,讓我驚恐。
我很想進去看蘇溪宸,但我不敢,我怕……
明明我有很不好的預感,但我的感覺不是這樣子,真不是。
我怕看見的就是張書鳴說的那個樣子,如果真是那樣我應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總之腳下就像踩到棉花那樣綿軟,根本就沒有辦法讓自己前進一步!
“既然不想看,那就直接送走。”愛麗絲用中文道。
原來她會中文?
會中文卻要在兩個中國人麵前用法語說話,這個醫生讓我討厭,特別厭惡的那種。
“愛麗絲等等,我們馬上就進去。”
張書鳴阻止她,然後扶著我一步步往裏麵走,腳步似乎有千斤重,但盡管緩慢,還是走到病床前麵。